劉玄的麵上染著暈紅,他舉著酒杯的手微有些抖,灑出些酒落在桌上。
“劉公子,你醉了。”馮異想要拿下他的酒杯。
倏地,劉玄握住他的手,一直笑著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傷感:“聖卿——”
他輕聲如囈語,溫柔至極,目光如深海般,一下子,馮異被卷進了那雙眸中。
突地,馮異感到唇瓣上有些溫潤的觸感,他睜大了雙眼醒悟過來,然後怔怔的垂著眉看著眼前人俊朗的麵容。
他幾乎都是屏住了呼氣,渾身都不敢動,隻能任著那人唇瓣的咬噬品嚐,直到那人的手也伸進他胸膛,冰涼的觸感,讓他一下子理智的猛然推開了那人,然後站起來衝出了房門。
翌日,劉玄依詔到了皇宮,劉秀坐在高處,麵色陰晴不定。劉玄隻是站在那兒。
“劉玄,朕問你,你當日為什麼要說禪位於朕的話?!”突地,劉秀的聲音傳來。
“因為陛下比我更適合坐這個帝位!”劉玄簡單的道。
劉秀皺了皺眉頭,然後突地冷笑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劉玄麵前,陰狠的看著那人:“你就不怕朕坐上帝位殺了你?!”
劉玄沒有回話,隻是看著他,一臉淡然。
劉秀看著他的神色,立刻被激怒的抽出佩劍:“朕現在就殺了你!”
佩劍搭在他的肩上,劍鋒緊貼著劉玄的肌膚,劉玄對著劉秀道:“有個人對我說陛下您不是昏君。”
“是馮異?!”劉秀冷笑著:“你到是把朕的臣子收買了?!”
他在宮中,就聽說馮異與他交往甚密。
“馮將軍是了解陛下。”劉玄淡淡的道。
劉秀看著他眼神深邃,然後他冷然道:“劉玄,我最後在問一次,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他以為自己真的相信他所說的退位讓賢,這個帝位,隻要稍有些能力的誰不相爭?1孰不見這些年有多少人乘著亂世自立為王?!
“陛下當上帝位比我更合適……”突地,劉秀的劍近了些,然後那人脖頸被劃破一道血跡,劉玄淡笑的神色有了一絲留戀:“這隻是其一,其二是……”他止步沒有說話。
“其二是什麼?!”劉秀陰狠的看著他,追問。
“他不喜歡宮裏……”劉玄這才道。
劉秀一怔。
“陛下,您當日在河北,征討王郎的時候,另娶了他人,可是那時離您與陰麗華大婚恐怕不足一年……”
劉玄說著,劉秀突地眼中一緊,然後他怒著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陛下,我不願意做不願做的事,也不想為了天下、為了大局傷了他的心,這一點,我永遠不如你……”
劉秀怔怔的望著他,眼中閃過哀色,他登基為帝,可是他都不能立心愛的人為妻。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胞兄之仇不共戴天!!”劉秀醒過來後,然後怒著。
“陛下,若是您的胞兄活著,難道還要與您相爭帝王之位,陛下,我為了解決了您後顧之憂而已。”
劉秀倏地皺起了眉頭,他的胞兄一直想要那個帝位的,若是他活著威脅到自己的帝位,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親手殺了他……
劉秀不敢想。過了許久,他才閉上眼睛,右手一鬆,劍落在地上,然後對著劉玄道:“不要再回洛陽!”
劉玄走出了宮殿,劉秀叫進了門外的宮人:“傳令下去,更始廢帝被赤眉迫害而死!”
馮異一直站在宮殿外,看到他出來,立刻送了一口氣,可是,突地,他又想起昨晚的事,然後微黃的麵上,竟然怪異的染上了一層紅。
劉玄經過馮異身邊,拱手道:“馮將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馮異低著頭,不敢看他。
劉玄踏著步,下了台階。馮異這才抬起頭看他,看著他消失在視野中,心中又奇怪的慌起,然後他怔了一會,立刻向下跑去。
“劉公子。”馮異奔到他麵前,劉玄回頭看他。
馮異呆了一下,然後趕忙道:“劉公子,我送你出去吧。”
劉玄淡笑著:“多謝馮將軍。”
“劉公子,以後你準備去哪?”
“不知道……應該會去合浦。”
“合浦?這麼遠?”
“嗯。”劉玄淡笑。
兩人到了宮門,馮異突地說道:“劉公子,我去幫你找一輛馬車。”
“多謝馮將軍,不過不用了。”劉玄微微一笑拒絕。
馮異卻立刻道:“合浦那麼遠,你沒有馬車,怎麼行?”然後,他就又奔回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