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如雷的拍門聲響起,人們陷入恐慌·····

京都一夜淪陷,燕王出走行蹤成迷,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四處遊逛的萬伊軍士兵。他們吃飯喝酒找女人不知道出錢也就罷了,進入別人家庭院如無人之境也勉強可以裝聾作啞,可是不能看上什麼都拿什麼吧。

看上什麼就拿什麼也勉強可以裝聾作啞,也不能搶了奪了還要殺人吧。多數良民的生存底線就是性命,隻要不危及家人以及自己的生命,尊嚴,氣節都跟家裏的財物一樣,都是身外之物,為了生存都可以割舍。

可是萬伊軍的兵士不那樣想,他們的生存定律就是弱肉強食,我占了你們的國家,就是主宰你們生死的主人。在他們眼裏,舜國的百姓等同於自家後院養的豬馬牛羊,一時興起殺幾隻,有什麼關係呢?

認知上差別太大,所以衝突不斷,順國百姓覺得他們就是一群不開化的野民,行為荒誕不經,凶殘暴虐,足以人神共憤。重壓之下,必有勇夫,泥人的三分土性激發出來也是很有威力的。

暗流湧動,橫死街頭的萬伊兵士越來越多,死狀可怖,傷口遍布全身深淺不一,顯然不是一擊斃命。殺人手法和工具極不專業,不像是潛伏下來的專業兵將所有。

不久,萬伊軍的士兵晚上不再出門,巡邏隊伍的人數不斷增加。白天也不再各自為伍,三五結伴成行,唯一不變的是土匪強盜的嘴臉。

這些兵士在普通百姓麵前肆無忌憚,公裏駐紮的首領會知道收斂麼?要知道宮裏堆金積玉,美女如雲,色色樣樣都是世間最頂尖的誘惑。

那夜,朱禪放棄抵抗開門投降,端木楊度並沒有為難這個老皇帝,隻不過把這隻病虎的牙齒敲碎,斬殺守衛宮防所有的禦林軍。然後將朱禪以及後宮所有妃嬪皇子公主趕進冷宮鎖起。

等端木楊度重新布置皇宮四門的防禦,將大軍駐紮安排妥當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晨霧散盡紅日升起,神清氣爽的他帶著親信大搖大擺走進他朝思暮想的地方,見他朝思暮想的人。

隻是朱雲疏,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會歇斯底裏找他拚命還是安之若素找機會刺殺,他不知道,總之傷腦筋。那雙冰冷疏離的眸子染上仇恨會是什麼樣子?算了,順其自然,因果注定,他自然坦然麵對。眼下,他胸懷激蕩,為了今天他付出多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啟蒙老師楚淩河。

他九歲那年,那時候他還不叫端木楊度,部族裏一個族長打獵途中,無意中抓到一個穿衣打扮與他們不同的人,據說此人武功詭異邪門,死傷幾十人還是用上捕獸網才勉強將他擒住。原本族長起了惜才之心,想收為己用,沒想那奴才十分倔強,一番劈頭蓋臉的責打不能使之屈服,族長惱怒,下令挑斷他腳筋,綁在帳篷外欲將他活活凍死。

小端木出於對英雄的仰慕之情,趁四下無人跑過去看那個怪人。記得那晚沒有月,星光黯淡,四下漆黑一片。他舉著火把,大著膽子走到那人臉前,細細端詳。那人衣衫破損血跡斑斑,須發淩亂鼻青臉腫,一身的狼狽落魄,可是肩挺背直鐵骨錚錚。所謂英雄當如是啊,他心裏驚歎著,將火把扔到地上,掏出懷裏匕首用力割他身上束縛。

那人突然張開眼疑惑的望著他,那眼神,他至今都記得,雪亮冰冷似能凍住他心神。一望之下,他愣在當場,隻覺放開他便無人能阻止他為所欲為,心思轉了幾轉,靠近些低聲問:“你是哪裏人?為什麼來這裏?來這邊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那人看他是個孩子,冷哼一聲,閉上眼不予理會。

他也不氣餒,自語一般低聲說:“他們打不過你,你又不肯被收服,眼下隻有死路一條,可惜了你一身本領。先生,你這樣的英雄這樣死去不覺得窩囊麼?”

怪人撇動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聲音暗啞道:“若非毒傷複發,莫說區區幾十人就說成百上千其奈我何?沒想到老子縱橫半世,傲笑江湖聲動王侯,死有何懼?隻是死的輕如鴻毛,黃泉路上故人問起都不知道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