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打的如火如荼,桌椅板凳屏風等物首當其中損毀殆盡,就連婚禮用的鳳冠霞帔也被扔到地上揉搓踩踏,室內一片狼藉。透過窗戶偷看的兩人麵麵相覷,鷹洋先回神,開口質問:“怎麼搞成這樣?你怎麼辦事的,你明明知道,少主對她的心意是不同的。”語氣滿是責備,神情也帶著些許不耐煩。
鳳翅沒聽懂似得呆了一下,“你··”
“我怎麼?”鷹洋頭疼的揉著臉,煩躁的說:“你就說你準備怎麼收場吧。”
鳳翅失神的望著他,片刻之後氣急敗壞的說:“好你個鷹洋,膽肥了,敢指責我來著。”
鷹洋看她發怒,頓感無奈頭更疼了,所謂女人終如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他腹中腹誹不斷。卻在從她眼中讀出後悔害怕之後,心軟如棉,放緩聲音問道:“若非你蓄意教唆,青紅,明蘭她們向天借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放肆,你說說看,到底為了什麼?”真搞不懂女人心思,這樣簡單送個聘禮的事都能撕破臉打起來。
這幾日他看著朱雲疏,雖然氣色不好,形容憔悴,可是舉止有度,克製的很,若非這兩個丫頭不懂事蓄意撩撥,不至於出手教訓。這兩個丫頭平常對鳳翅奉若神明,言聽計從,這亂子不是出在她身上,才怪了。
鳳翅咬著下唇,哼哼唧唧說:“我,我是為少主抱不平。”
“不平?”鷹洋指指她,又想急眼,克製一下說:“朱雲疏救了少主性命,少主帶人把人家禍害成這樣,還逼迫人家下嫁,哪裏有不平讓你幫著出頭了?你這女人腦子是不是被門擠過?做事能不能換個處境替別人想想。”
鳳翅暴躁了,“我就是有病,就是腦子不好使,你誰呀?來這裏幹嘛來了,看完笑話請滾蛋。”憤憤然扭過頭不再搭理他。
鷹洋被她的話噎住,深吸一口氣忍住暴走的衝動,這丫頭就該死的吃定他了。
鳳翅說完也怕他就此離開,眼角餘光掃到他身影,心裏暗暗有些高興,又一想平生第一次被他當麵指責,那幾分高興跟著消失,心裏琢磨是不是平常對他太好,他才敢得寸進尺的。
鷹洋若知道她此刻還有心思琢磨這個,估計會吐血。
鳳翅也知道剛才的話有些過,想說句軟話給鷹洋一個台階幫她解決眼前困境,可是她在他麵前驕縱慣了,想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麼,就試圖解釋道:“我是看這個公主傲氣得很,就想殺殺她的威風,沒想到她會翻臉。”說到最後,語聲模糊,又是後悔又是害怕更多的是無措。
鷹洋屈指彈她腦門,鳳翅輕撫額頭,“不生氣了?”
“哎,出了事知道找我還不算太壞,若是少主知道,少不得一頓板子。好了。”鷹洋一邊說一邊思量對策,“也沒那麼糟,一會我進去把兩個丫頭帶出來,你再進去打圓場,記住低聲下氣,誠意十足。這兩個丫頭紅臉唱的有多難看,你就得承受多大的責難,即便朱雲疏吐你臉上都別檫,記住沒?”
鳳翅瞪眼又想發火,鷹洋頭也不回向外走,幹幹脆脆擺明一走了之不伺候了。
鳳翅眼疾手快扯住,大眼可憐巴巴一眨一眨望著他。鷹洋板著臉不為所動,鳳翅無奈,點點頭,比起承受端木楊度的怒火,還是朱雲疏這裏好受一點。這邊兩人商量妥當,正待開演,劇情突變,那兩個丫頭被扔出來,撲通兩聲栽倒地上。兩人匆忙對視一眼,來不及交流更多,且看發揮吧。
青紅,明蘭被扔的頭暈眼花,還沒起身,就看到黑著臉門神一樣的鷹洋,再看一眼旁邊的鳳翅,恍惚看到她滿是同情卻欲置身事外的眼神。真不講道義,兩人憤憤不平。
“還不進去?”鷹洋冷著臉,鳳翅投給她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低頭向門內走去。這兩個丫頭頃刻感覺就不好了,戰戰兢兢起身,縮著的肩膀輕輕抖起來。鷹洋是端木楊度的影子,不敢設想這事被將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背後嗖嗖的寒毛直豎。
且說鳳翅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進門,卻發現屋裏的情形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糟糕,可能朱雲疏一番發泄,情緒意外的平靜。看她進來淡淡掃一眼,並不搭話,藍綺,菱兒知道她身份,默默搬過來兩個椅子。
鳳翅抬眼望去,這兩個已是房間最完整的物件了,想起鷹洋的話,努力彎起嘴角扯出一個笑花,正待開口,被朱雲疏搶先,“出去。”眼眸含冰,氣息略顯淩亂。
鳳翅麵上僵硬,眼珠轉了轉努力回想一下端木楊度陰沉的眉眼,不寒而栗。鼓足勇氣走到她跟前,俯身恭恭敬敬行禮,一臉隱忍開口,“雲疏公主見諒,那兩個丫頭是軍隊粗人,禮教不通,行為無狀,公主教訓也就教訓了,若是氣還未消,屬下即可就動手殺了這兩人彌補萬一。”語氣前所未有的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