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墨傾回來的時候恰好趕上姚文鼎要出門,隻見他一襲輕羅緞衣,身姿俊挺,分明往昔翩翩貴公子形象。墨傾皺眉,一臉不讚同,提醒到:“確定如此招搖麼?你這邊剛給端木楊度投完戰書。”

姚文鼎不以為意,甩袖施施然從他身邊走過,語聲一貫清淡,“邊走邊說。”

墨傾楞了一下,再想阻攔已來不及,人已經走出院子,心中不安,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四處觀望。

姚文鼎好笑的停腳望著他,“你緊張什麼?這幅樣子分明是告訴別人,這人有問題,趕緊抓走審問。”

若非形勢不容樂觀,墨傾就被他的話逗樂了,遲疑著張張嘴又停住,欲言又止十足吊人胃口。

姚文鼎從他的表情看出不對,墨傾一向沉穩,若非事情棘手斷不會流露這種表情,微微歎口氣,詢問道:“今天街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麼?”

墨傾沉吟片刻,眼含譏諷激憤地說:“今早端木楊度斬殺幾名兵士,罪名是燒殺搶掠,所謂害群之馬,難道他不是最大那一頭麼?做這些愚民的把戲給誰看,打量咱舜國的百姓都是傻子麼?”

“然後呢?”姚文鼎似乎笑了一下,很快就收住,一臉平靜望著他。

墨傾不解:“然後?”

姚文鼎掉過頭繼續走路,“平息民憤最好的辦法就是殺幾隻替罪羊,可是這招收買民心注定是無用功,舜國太平安定久矣,民風淳樸良善,即便端木楊度做的再多,百姓也不會對他生出感激信賴,他始終都是一個強盜,一個強入家門燒殺搶掠的賊。這般做作,沒有後繼動作麼?”眼角餘光注意到墨傾沒反應,也不想多說,片刻之後,他加重語氣問:“朝臣大員那邊有什麼消息?”

墨傾冷笑,“一窩蜂似的,都上朝去了。”

沒想到姚文鼎居然點頭,說:“是該去的,這幫大人最拿手的是添堵,端木楊度緊趕著給自己找不自在,有趣的很。”目光閃爍,指著街邊住戶院門上的囍字好奇地問:“這麼多家辦喜事麼?”

墨傾沉默一霎,木著臉緩緩說:“明日就是端木楊度和雲疏公主的喜事,公子,今夜我進宮把人給你搶出來怎樣?”

姚文鼎掃一眼一臉自告奮勇的墨傾,澀聲道:“她不會走的。”

“那怎麼辦?”墨傾撓頭。

姚文鼎壓低嗓音,“今夜我進宮一趟。”

“不行。”墨傾毫不猶豫反對,“明日大婚,宮裏防備必然密不透風,你若現身隻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被比成肉包子姚文鼎真心不想接受,挑眉不動聲色指出他的語病,“你剛才說進宮幫我搶人的。”

墨傾臉一僵,心道你和我有什麼可比性麼?

姚文鼎才不管他如何想,安撫的拍一下他肩膀,“放心,宮裏地形我熟悉,小心些不會出差錯。”

“不出差錯才怪,你的功力恢複有限,估計三成都不到,不惜命也不是這樣作法。”墨傾略一思索,擺出一副求教的姿態,問:“旁的都不說,就問你打算怎麼進去?爬狗洞麼?”

姚文鼎摸摸鼻子,“朱顏嵐那個密道?”

墨傾哭笑不得,“陶樂山他們能同意?”

姚文鼎不置可否,試探著反問:“這樣說他們若同意,你也不會反對是吧?”

墨傾果斷搖頭,神色堅定下結論:“沒得商量,今晚就是綁著,也要阻止你出門。”

姚文鼎瞥他一眼,轉身換個方向疾走。

“哎,你去哪?”墨傾疑惑的問。

姚文鼎頭也不回,答道:“找陶樂山。”

墨傾大驚失色,顧不上街上人來人往,身形微動一個漂移擋住他的路。

姚文鼎垂眸,低聲命令道:“讓開,墨傾你第一天認識我麼?”

兩人相處日久,彼此熟悉,這樣連名帶姓喊很是罕見。墨傾歎口氣,默默讓開,“你既然知道她不肯出宮,這般冒險就隻為見她一麵麼?”

姚文鼎目露感激看他一眼,“即便見了麵什麼都不說,總要明明白白現身,告訴她我還活著,她不管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說完繼續趕路。

墨傾撇嘴,暗道這會活著是真的,能不能有運氣活到明天就不好說了,無奈的搖頭,尾隨其後。

宮裏另是一番愁雲慘霧,朱雲疏從朱禪處回來,卸下強顏歡笑,一臉疲憊呆呆坐著。這就嫁了麼?姚文鼎生死不明,父皇憂勞過度,病骨支離。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端木楊度步步緊逼,喘息餘地都不留,逼迫她相嫁,難道娶個恨不得食肉寢皮的枕邊人也是一種挑戰進而征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