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索晨氣急敗壞走開,胸中怒火翻滾,恨不得大喊幾聲殺幾個人見見血才能平息。他眉間的戾氣越來越濃,那些低階士兵看到遠遠避開。
索晨來到上將營帳,守衛的小兵看他麵色不對,行禮後隻聽簾子微動一抬頭人就不見了。這急驚風的性子,左右兩個守衛對視一眼,麵色微苦。片刻以後,簾子卷開,索晨怒目金剛一般站在帳口,怒道:“封上將呢?”
“去,去胡將軍營帳議事。”
“蠢材,不早說。”索晨怒瞪二人,腳步不停匆匆而去。
兩個守衛相顧無言,好吧,他們對這種無妄之災已經快免疫了。誰讓這位爺是封上將的小舅子呢,他們惹不起,不耽誤好奇誰把他氣成這樣。這人在他們營裏一直都是神奇的存在,囂張跋扈處處高人一等的狂妄,配上庸碌無能誌大才疏的淺薄,心胸狹窄,呲牙必報,是個小鬼都纏不過的陰毒角色。
沒想到惡人自有惡人磨,看到他這一副吃癟的表情,心情暗爽,那句叱罵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索晨跑到胡定坤營帳前,望著門口如標槍一般身姿挺拔的守衛,小小的遲疑了一下,被憤怒衝昏的頭腦開始冷靜下來,能在這裏麵議事的職位可都不低,他這一開口事情就鬧得全軍皆知沒有回旋餘地了。再說說這行為他可是舉發上官,若不成功他麻煩也不小。想了又想,穩妥起見他決定等姐夫出來商議後再定奪。
“哎吆,這不是索大人麼?”穆勒隨隨便便走向他,指指營帳,一臉輕鬆的笑著問:“找胡將軍有事?”
什麼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索晨看到他,原本強自按下的怒火重新升騰起來,眼神帶刀,冷哼道:“你心裏清楚。”
穆勒挑眉,笑意不減眼裏帶著揶揄,“莫非索大人是在等下官一道?來來來,讓大人久等下官實在不好意思。”邊說邊伸手做一個請的動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穆勒的輕鬆坦然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可朱雲疏的確殺人並持刀挾持了他,現場多少人看著,那罪名也是實打實推脫不掉的。難道這裏麵有他不知道的秘密?索晨再一次猶豫了,他固然無知,但足夠謹慎,所以即便在營裏民怨極大,依然混的風生水起。
穆勒把他的遲疑看在眼裏,笑得格外燦爛,“看來下官會錯意了。”邊說邊伸手蠻橫的推他一把,嘴角翹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既然不敢進去,就別擋道。”
索晨被他推得向旁邊橫移兩步,站住身子,“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憑什麼以為我不敢進去?你做錯了事情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你這是做賊心虛怕我指控特意來堵我的麼?”
穆勒聞言側過頭,難得把笑意隱去,定定的看著他就像看一個傻瓜。索晨不服氣,瞪他一眼。他突然單手揪住他的衣領,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鼻息可聞。“你會仗勢欺人,會收買軍功,會驕奢淫逸,還會什麼?你能摸著良心說出一件讓人佩服的事情我就把你供起來參拜,隻是你說得出麼?你今天這事做的還不算太蠢,你若進去這營帳,但凡開口,你我二人的死期就到了。”
索晨的臉由青轉白又變紅,“你休要危言聳聽,要死也是你。”
穆勒擰眉,一臉殺氣,“我不是你爹不是你姐夫,破廟那一塊不歸我負責,我怎麼會出現在那裏?你也別總是用腳趾頭琢磨事,腦子長期不用是會變豬頭的。”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威嚴的質問聲,穆勒鬆了力氣,索晨甩脫退後一步。
穆勒轉身,躬身行禮,幹笑著打哈哈,“封大人,許久沒見索大人,難免格外親近,激動了些。”
沒聽說他們有交情啊,封上將疑惑的看向索晨,隻見他神情困惑,明顯神思不屬。以他對這個小舅子的了解,該是有大事發生,此處人多眼雜,不便問詢,急忙辭了穆勒帶著索晨回營。
穆勒看他們走遠,鬆口氣,正要回營眼前一花多了一雙鐵臂。“小穆,做的不錯。”
“您若肯親自做,絕對比屬下更完美。”穆勒謙遜道。
鷹洋笑眯眯望著他,“不行,我身體不好,吃不消秋後算賬。你派人盯著那裏,接下來這兩天任何意外都不能發生。”提腳走開的瞬間,又改變注意,“你親自去。”
穆勒臉色變了,心裏尋思,那個公主真有這麼重要?
原本囚犯是男女分別關押的,可朱雲疏一副寧死不離開朱禪的倔強模樣讓士兵惱火之餘生出同情,勉強同意她留在朱禪房中。朱禪被抬回來以後就陷入昏迷,原本不算好的氣色更差了,奄奄一息,氣若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