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2)

那力道溫潤如涓涓細流,進入他體力迅速的滑向四肢八骸,與他體內原本散亂的功力融合,每走過一處就打開原本滯而不通的部位使真氣充盈。他還沒見過如此神奇的療傷功法,可是看到樂沙的樣子十分不忍,偏偏無法抗拒。他看著她青絲白發,看著她容顏憔悴,感受著她體力慢慢虛弱,一點點枯竭,心裏說不出的沉痛。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似真似幻難道在做夢麼?

姚文鼎猛地坐起身,守在床邊的墨傾抬起頭,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問道:“公子,你怎樣了?”

姚文鼎遲疑著開口,臉色難看的很,“昨晚,樂沙···”

墨傾點點頭,“昨晚都是真的,樂沙救了公子。”

姚文鼎捧著頭,“我怎麼記不得是誰傷了我?”

墨傾垂下眼,看不清表情,語聲緩慢清晰,“公子冒險入宮,是為了營救太子殿下,可惜遇上端木揚度,一番惡戰傷到頸後,可能會影響記憶。”

姚文鼎看一眼墨傾,不動聲色問:“是你把我帶來這裏療傷的?”

“不是,那晚樂沙姑娘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公子受傷命懸一線,樂沙姑娘主動請纓···”

“住口。”姚文鼎一臉怒色打斷墨傾的話,“你該死,怎麼讓我糊裏糊塗欠下這種人情債,你讓我拿什麼去還?可憐她豆蔻妙齡,如帶著晨露的花朵,一夕之間花盡葉落,芳華散盡。墨傾,你當知道我寧願死了也不肯占這種便宜的。”

墨傾矮身跪倒,嘴裏喃喃道:“屬下該死。”

門外陶樂沙本就慘白的臉更白了三分,陶樂山哼一聲,放開她的手臂,走進房中。來到姚文鼎床前,瞪著他不屑的說:“見過不要臉麵忘恩負義的,還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難道人家拚了性命救你是錯的?你平白受了救命之恩不僅不思報恩還想賴賬?”

姚文鼎咬牙,忍耐著沒有說話。

墨傾猶自跪著,悶聲為他辯解道:“幫主不要這樣說,我家公子沒有不認,隻是心疼小姐付出太多,在想兩全之策。”

“這事還用想?我家樂沙未嫁,他未娶,最恩義兩全的辦法就是做一家人。”陶樂山一邊說一邊用腳尖踢一下墨傾,目光始終陰惻惻望著姚文鼎,仿佛隻要他不答應就是撲上去同歸於盡的架勢。

墨傾難得見姚文鼎發脾氣,再加上心虛,如何敢開口說話,對陶樂山的提醒完全不帶反應。

姚文鼎初初醒轉,隻覺腦中記憶缺失一塊,說不出的茫然慌亂。再者說他對樂沙毫無男女之情,覺得這樣捆做堆十分不妥,沉吟片刻說:“姚某願意照顧樂沙姑娘一生一世。”

陶樂山點頭,道:“這還是句人話,說吧,什麼時候下聘?”

姚文鼎挑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姚某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唯一能答應教主的就是像哥哥一樣盡心盡力照顧她。”

陶樂山黑著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你再說一遍。”

“就算再說一千遍姚某也是這句話。”姚文鼎垂下眼,唇角抿緊,一副任他處置的樣子。

“我打死你。”陶樂山一聲怒吼,“啪”的一記左勾拳,姚文鼎的臉歪向一旁,身子晃動一下。他很快調整身體又坐的直直的垂著眼,唇角抿緊。

簡直就是不怕死的挑釁,陶樂山怒火中燒,全力揮出一拳,這一拳打結實了,姚文鼎那張漂亮的皮相會被砸的稀爛。墨傾感受到危險,護主心切,抱著陶樂山的腿向後摔去。

陶樂山雙腿被製,手上再有力氣使不上來,狠狠朝後摔倒。正待起身,看到陶樂沙一臉平靜進來,滿頭白發趁的眉色越發漆黑,白發紅顏說不出的怪異淒涼。心中一動,他索性躺在地上不動,任由樂沙去見姚文鼎。

陶樂沙緩步向姚文鼎走去,他聽出腳步聲不對,正好抬起眼,兩人目光相遇,樂沙衝他笑的心無城府,“姚哥哥,好些了麼?你運功試試,若是無礙,就可以離開了。”

姚文鼎昨夜恍惚之間看到她的變化,今天看來更是驚人,他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探之下心如死灰,“你,你功力全都給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