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如果你不要我,我要怎麼辦呢?”
修長的指摩挲著杯盞之上的花紋,仿佛是在摩挲著麵前女子的肌膚,溫柔緘婘。卻緊緊地握著,即使將花紋磨平,即使自己的指尖染上血,也沒有一絲一毫鬆手的意思。
“清影,叫我羽,好嗎?叫我羽,求你!”
哀哀地求著,獨孤羽低垂著首,眼中的瘋狂慢慢溢出,他手上的青筋在漸漸浮現。
蘇清影閉了閉眸子:“羽!”
這是妥協,不是因為獨孤羽隱隱的威脅,隻是因為,原來對獨孤羽而言,姓氏太過沉重,她無法再開口喚一聲獨孤。
猛地將她擁入懷中,獨孤羽的聲音帶著滿溢的喜悅:“真好,再叫我一聲,可以嗎?”
紅衣的男子懇求著,蘇清影想到了那個讓她一遍遍重複著昱的人,睫毛輕顫,心頭的波瀾平息:“羽!”
——
烈烈的紅袍隨著寒風舞出了風華凜冽,獨孤羽目送著蘇清影離去的身影,眼中的光芒卻是暗深深的要吞噬了人似的。
“出來吧!”
低低一聲,在暗夜中宛如幽靈鬼魅,讓人的心都隨著揪緊。
“教主!”
嚴言的臉色卻比慘白的月色還要淒涼,單膝跪地,看著獨孤羽的眼神盡是不忍。
“你那是什麼眼神!”
也許是嚴言眼中的憐憫太過明顯,獨孤羽的平靜仿佛烈火烹油,變成了熊熊的火焰,袍袖猛地一揮,桌上方才還被主人用過的一應茶具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
茶水四濺,碎片劃落女子嬌嫩的臉龐,一道血痕翻出,嚴言的眸子微眨,將泛起的水意盡數咽回:“教主,嚴言求您放手吧!不值得,不論您如何待她,您永遠都比不上另一個人,永遠不會!”
紅影一閃,一隻修長的手扼住了嚴言纖細的頸子,一聲哽咽,嚴言的聲音嘶啞,唇微張,艱難地喘息著。
“嚴言,你是與別人不同,我也不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本座認為,你應該明白,這點不同不足以讓你肆無忌憚地插手我的感情!”
手掐的很緊,嚴言的臉部因為缺氧而漲得青紫,手無力地抬起,抓住那隻冰涼的手,拽著,想要掙脫這份致命的威脅。
隻是,她怎麼可能是獨孤羽的對手?徒勞無功地掙紮,最終,隻是自己的臉色越來越青紫,雙目瞪圓,布滿了血絲,眼見著便要窒息而死,少女的眼睛裏流露出的,不是死亡的恐懼,卻是對眼前人的不舍。
最後一點力氣,顫抖著,想要撫摸男子凜冽的容顏,獨孤羽的眼中是複雜之極的神色,嚴言如此,反而讓他失了方才的那份殺機,頭微微一側,躲過了嚴言的手,人,已經向後漂移幾丈,自顧自坐下。
“咳咳,咳咳咳咳!”
手指撫摸著自己的頸項,窒息感讓嚴言的眼中流下了點點難受的淚水,隻是,她看著獨孤羽的眸子中全是堅強,沒有一絲怨恨。
“嚴言,不要再試圖挑戰本座,有時候,本座怕連自己都控製不住想要你閉嘴!”
獨孤羽的神色淡薄無情,卻終究再下不去手取嚴言的性命,畢竟,這個女子對他的真心,他就算無法回應,也還是多了一份同病相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