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到城門口的時候,濟南城周邊大族的族長都守候在這裏,為首的族長大聲吟道:“壯士何慷慨,誌欲威八荒。驅車遠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挾烏號,明甲有精光。臨難不顧生,身死魂飛揚。豈為全軀士?效命爭戰場。忠為百世榮,義使令名彰。垂聲謝後世,氣節故有常。”
在族長慷慨激昂的吟唱聲中,一塊用紅綢子遮蓋住的匾額被抬了上來,族長念完,一手扯開紅綢,匾額上“寧靖鄉裏”四個大字鎦金鏨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酒來!”老族長扯著嗓子喊道。
一大碗酒被端了出來,老族長拿起酒,對葉思文說:“壯士,飲酒。”
“壯士,飲酒!”從人群中走出幾百個年輕的漢子,將酒碗遞到了虎威營將士們的手裏。
葉思文連忙下馬,接過老族長遞來的酒,轉過身,麵向虎威營的將士,舉起酒碗,吼道:“謝鄉親們的酒!”葉思文說完,咕嘟咕嘟的將一大碗烈酒灌下了肚子。
“謝鄉親們的酒!”虎威營的將士們舉起酒碗,大聲吼道,吼完也是仰頭將碗中的烈酒喝完,毫不含糊。
虎威營的將士們接過鄉親們送的匾額之後,繼續前進,剛進城門,孫元化便帶著大小官員、名流士紳前來迎接。
孫元化上前拉住葉思文的手,親熱的說道:“賢侄,真是辛苦你了,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為濟南,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葉思文暗道孫元化你這個老狐狸,讓老子貼錢幫你打仗,現在居然還在說著場麵話,話能當錢用嗎?
葉思文大義凜然的說:“小侄不辛苦,辛苦的是虎威鏢局的好漢們,雖然他們這次剿匪沒得到什麼好處,但是他們心裏念著當今聖上,拚死殺敵,終於將泰山山區的土匪肅清,小侄隻是給他們指明了一條道路而已。”
孫元化是何等人物,當然知道葉思文在影射傭金不夠,是一趟虧本生意。
孫元化嗬嗬一笑,說:“給位壯士辛苦了,本官在城中長慶樓備了些酒菜,特來請各位壯士去一同慶祝,還望各位壯士不要推辭。”
“那敢情好!”葉思文說,“不過我們可有四五百號人,巡撫大人就不怕我們把你吃窮了?”
葉思文心裏卻在嘀咕,老子帶著人在山裏和土匪死磕,回來了連發點銀子慰問一下都舍不得,一頓飯就把我們打發了,孫老頭還真是個奸官。
孫元化笑道:“葉賢侄說笑了,本官身為山東巡撫,請四五百號人吃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好,小侄就先謝謝孫叔叔了。”葉思文爽朗的說道。
長慶樓是馬家的產業,檔次沒有歸田園居高,很適合這些粗鄙的丘八們,可見孫元化請客選地方還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長慶樓已經被包場了,樓上樓下都擺滿了桌子椅子,連酒樓的後院都擺滿了桌椅,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全都是解饞的硬菜,整雞、整鴨、醬肘子、大塊的紅燒肉,每張桌子上還擺著一大壇美酒。
孫元化當然不會陪著這些丘八們用這種粗鄙的飯菜,他說了一些場麵話,又鼓勵了虎威營的士兵們一番,然後便借故離開了。隻留下濟南衛指揮使在這裏陪著。
孫元化離開了,虎威營的士兵們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快,他們心裏隻有葉帥、馬營長、謝副營長,管你什麼巡撫大人還是知府大人,他們都懶得鳥你,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推杯換盞,吃得不亦樂乎。
雖然孫元化留了濟南衛指揮使陪葉思文,可是他們雙方誰都不鳥誰,濟南衛指揮使根本不和葉思文說話,自顧自的和一班同僚喝酒說笑,說到得意處,還向葉思文示威呢!
葉思文知道濟南衛指揮使是在恨自己搶了他的功呢!葉思文心中鄙夷,開玩笑,讓你去泰山山區打土匪,你能有這麼好的成績,不被土匪一勺燴了才怪呢!還敢在我麵前傲!你有什麼本錢傲!
濟南衛指揮使不待見葉思文,葉思文當然也不會巴巴的跑去巴結這個傲氣衝天的濟南衛指揮使,自顧自的帶著馬躍和謝威跑去給虎威營的士兵們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