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叫喊聲,陳國棟立刻翻身從床上起來,直覺告訴他,出事了,陳國棟毫不遲疑,穿好衣服就往外麵跑。
看見陳國棟出門,前來喊話的陳府管家立刻迎了上來,道:“老爺,你快去前廳看看吧!不得了哦……”
陳國棟有些急躁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是、是……”管家諾諾連聲,道:“老爺,今天早上,十幾個穿著禁軍服色的夥計敲開了府上的大門,開門之後,他們也不說有什麼事情,二話不說就闖了進來,幾個家丁見不是一回事,想要要阻攔,卻不想這夥人著實不講理,二話不說就動手,幾個家丁被他們打得滿地找牙,現在還在大門口躺著呢……”
聽了管家的描述,陳國棟漲紅著臉,一言不發,快步的向陳府的大廳走去。
來到陳府的大廳,陳國棟就後悔了,簡直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陳府的大廳,幾個穿著大明禁軍製式明光甲、背著虎式步槍的夥計正趾高氣昂的坐在陳府的大廳喝茶,一邊喝茶,他們還一邊品評著陳府茶葉的好孬。
陳國棟之所以後悔,是因為他看見,這夥人中,帶隊的人,正是前天被他大聲嗬斥的守門人,那個葉思文的狗腿子。
陳國棟做夢也沒有想到,沒想到這夥人這麼快就囂張回來了,而且他們還穿著大明禁軍服色,這說明什麼?這肯定不能說明他是要來投靠陳國棟討口飯吃,這隻能說明他們是來拿人的,是來秋後算賬的。
聰明的陳國棟立刻想到,自己可能又被葉思文擺了一道,葉思文根本就沒有死,根本沒有重傷垂危,甚至根本沒有受傷。
這一切隻不過是葉思文營造出來的假象,這一切都是葉思文設下的誘餌,專門引誘他這種大笨魚。
毫無疑問,葉思文現在肯定已經重新控製了南京城,現在正在一個一個的把前兩天趁機搞事的人請去南京巡撫衙門,而他陳國棟,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這是江南官場的劫數啊!”陳國棟暗自歎了一聲。
陳國棟終於明白陳子玉為什麼要讓他蟄伏,原來陳子玉不是在害自己,而是真心實意的在幫自己啊!陳子玉是有內幕消息的,這一點,陳國棟早就該想明白,但是他明白的時間太晚了。
“陳大人,這是我們伯爺的請帖,請你今中午去南京巡撫衙門赴宴,伯爺有交代,現在外麵亂的很,所以他讓我們一定要親自護送陳大人。”
正當陳國棟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被他厲聲嗬斥過的小隊長恭恭敬敬的走過來,麵帶微笑,遞給他一封大紅色的請帖。
陳國棟看著大紅色的請帖,突然感覺到請貼上的紅色不是顏料的顏色,而是用他的鮮血塗上去的。
陳國棟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小頭目道:“這位小哥……”
“千萬別這麼叫!”
小隊長擺擺手,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道:“陳大人前兩天不是威風著嗎?這聲‘小哥’,小人可不敢當,也當不起。”
“唉!”陳國棟歎了一口氣,道:“小哥,前兩天我多有得罪,我在這裏給我賠罪了,我想進去給我的家人交代一聲,還望小哥通融!”
“嗬嗬嗬……”小隊長笑了笑,道:“得了吧陳大人,不就是我家伯爺請你吃一頓飯嗎?又不是去上刑場?你要有什麼話給你的夫人說,留著以後上刑場再說吧!”
“小哥,請……”
陳國棟知道自己此去,絕對是有去無回,他還想要爭取一下,爭取一個和他夫人見麵的機會,雖然他沒有救了,但是他的妻子兒子還有救啊!
“廢話少說!”
剛才還很客氣的小隊長突然變得十分的不耐煩,粗暴的打斷了陳國棟的話,他向身後的夥計道:“兄弟們,這老小子居然不想吃我們伯爺的請,這是不給我們伯爺麵子啊 !哥幾個,我們親自帶他去見我們伯爺。”
“是!”小隊長身後幾個夥計應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把陳國棟押著,很是囂張的走出了陳府的大門。
類似這樣的請客方式,不斷的在南京城各處上演,其實請陳國棟這一隊人,還算是比較客氣和文明的,有很多請客的隊伍,都是直接在床上拿人的,無一例外,這些人的身邊都睡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娘子,抑或是一個妖豔的孌童。
沒有辦法,昨晚上這些人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就玩了個通宵,等到葉思文控製全城,一個一個點名的時候,他們還在夢中,畢竟,像陳國棟那種能在夢中夢見自己處境的人,還是很少的。
相對於剛被解救出兩天的奸商們,官員們的待遇的確是太好了,被解救出來的奸商,全被貼上了逃犯的標簽,抓住之後,一般先會被暴打一頓,然後他們會直接被扔進南京巡撫衙門的大牢裏,連一口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