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剛自由兩天,他們便又被抓進來了大牢,這讓人情何以堪?
等到中午的時候,凡是在前兩天表現不老實、參與活動的官員,全被“請”進了南京巡撫衙門。
南京巡撫衙門的偏廳,被請來的官員全被聚集在一起,偏廳裏擺著幾十張長條凳,官員們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進來的時候,他們便被押解他們的人告知,隻許坐在這裏,不許講話,不許交談,連自言自語都不許。否則的話,這些粗鄙的大兵可要對他們不客氣,或者用拳頭揍他們,或者直接用槍托砸,反正就是要把這些平時飛揚跋扈的官員收拾老實。
其實這群平時囂張的官員,現在的形象都有些不佳,由於請客士兵的粗魯操作,他們很多人身上都隻穿了一件白色單衣,畢竟,很少有人有陳國棟那樣的好運氣。
二月的天氣,即使在江南這種溫暖的地方,也是很冷的,許多官員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了,還好今天陽光明媚,不然的話肯定已經有人被凍昏了。
人來齊之後,便有人來到偏廳,他們的手中都拿著花名冊,來了之後,宣布了一下規矩,便開始點名,凡是點到名的,就排成一隊,跟著點名的人走。
最先被點到名的,都是一些小蝦米,他們的官位不高,權利不大,犯的事情都很小。這種小人物,牛逼哄哄的虎威伯自然是不會親自接見的,接見他們的,是葉思文的軍師楊雲。
小官們被帶到一個一個房間裏之後,楊雲便給他們宣讀了他們的處罰決定,處罰很輕鬆,隻是把他們的財產充公,然後走人罷了,既不坐牢,也不流放,妻子兒女也不充入教坊司,可謂是仁慈得很。
小官們知道處罰決定之後,都暗暗鬆了一口氣,輕輕鬆鬆的出了南京巡撫衙門,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回鄉下。
第二批被點名的,是官位中等的官員,他們都是貪官中的中流砥柱,奸商們最堅實的保護傘,他們上則行賄上司,下則索要賄賂,欺上瞞下,可謂罪大惡極。
若是沒有這些中等官員的操作,江南的官場不會如此糜爛,江南商場也不會如此不堪。
但是在處理這些人的時候,葉思文卻犯難了,若是把這些中等官員全部搞死,那是很不現實的。
因為這些中等官員不僅是貪官中的中流砥柱,也是辦事情的中流砥柱,沒有了他們,南京,乃至整個江南的行政都會受到影響,甚至有可能直接停滯。
到時候,亂子可就搞大了,就算他葉思文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也沒有能力搞定這一切。因為就算葉思文再牛逼,他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那麼多可以直接走馬上任的官員來頂替這些貪官的位置。
經過葉思文綜合考慮,他決定對這些中層官員,拉一批,壓一批,整死一批。
至於拉誰,壓誰,整死誰,葉思文心中自然是有譜的,他拿著花名冊,一個一個的接見了這些中層貪官,和這些中層貪官談了談人生,談了談理想什麼的,每次談話結束,葉思文都會在這些貪官的名字後麵打鉤、畫圈或者打叉。
打鉤,自然是要拉的人;畫圈,自然是要壓的人;打叉,自然是要往死裏整的人。
其實貪官中也分很多種,第一種,適可而止型,這種貪官,起碼還有一點做官的底線,知道什麼銀子可以收,可以貪,什麼銀子不能收,堅決不能動,這種貪官,雖然對社會沒有什麼貢獻,但是最起碼沒有破壞社會的穩定,這一種貪官,是可以壓一壓的。
第二種,貪而有才型,這種貪官,也是有貪汙底線的,但是他們比適可而止型還要先進一點,他們貪了錢財,是會為老百姓、為朝廷辦一些實事的,他們不僅會辦事,還會讓百姓認為他是一個好官。這種貪官,雖然貪了,卻也為社會做了一定的貢獻,這種貪官,在曆朝曆代其實是最多的,這種貪官,其實是可以用的,值得葉思文拉一把。
第三種,貪而無才型,這種貪官,貪汙起來是沒有底線的,不管什麼錢都敢收,不管什麼銀子都敢截留,他們不僅貪汙,還會做一些愚蠢的事情,搞得天怒人怨,害人害己,這種貪官的破壞力極大,是要堅決往死裏整的。
葉思文之所以要不厭其煩的接見中層貪官,為的就是分辨他們是哪一類型的貪官,然後用他手中的毛筆決定他們的命運。
官場其實就是這樣,就算你有再大的權利,再大的能力,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貪官汙吏殺了,能做的,隻是減少他們對社會的破壞而已,僅此而已,無論哪個朝代,若是能做到這一點,那就可以開創一個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