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一點愛上我了?”自我們從尥閬山回來之後的幾個月裏,他就經常摟著我問這個問題。
“你今天已經問了三遍了。”我翻了個白眼,推開他,“你要是有空的話,就盯緊點衙門,叫他們趕快抓住傑克?李,我天天待在府裏,快要悶死了。”
“我知道了,不過聽那些衙差說傑克?李好象蒸發了一樣,根本找不到人。”他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你很悶,但是在沒抓到他之前,我擔心他會找你麻煩,你就再忍耐幾天吧。”他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東西放在我手上,“給你的。”
我低頭一看,是一把刀子,刀身還沒有手掌長,做得很小巧,刀柄的一麵刻著一個“芯”字,另一麵刻著一個“司”字,刀鞘上用很小顆的寶石排列成圖案,很漂亮,不過也很奢侈,有錢人的通病就是喜歡把寶石當成玻璃一樣拿來作裝飾。“你給我把刀子做什麼?切水果啊?”
“這把刀不是給你切水果用的,是給你自衛的。”他說著又拿出一個繡得很精致的小袋子,袋子的兩邊有兩根很長很漂亮的帶子,他把帶子綁在我腰上,就變成了一根腰帶,袋子就正好搭在腰側,然後他把小刀放進去,正好合適。“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啊?”
“是挺漂亮的。”我點點頭,其實我天天待在府裏,根本就不會出什麼事情,不過既然是他的一番好意,那我也不好推辭,就收下吧。“這袋子該不會是你設計的吧?”我仔細端詳著這個特別的袋子,問他。
“是啊,它可以拿來放東西,還可以拿來作裝飾,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呢?”他搖頭晃腦地炫耀道。
“是啊,想不到你還有這方麵的天分,有沒有考慮開家服裝店啊?”我開玩笑似的問道。
“什麼服裝店?”他不明白。
“就是專門賣你設計的衣服啊。”我解釋道。
“哦,你說裁縫店啊,不行,做裁縫賺不了大錢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切,死要錢。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對了,聽張媽說這幾天你在跟她學刺繡?”他沒看到我鄙視的眼光,又問道。
“是啊,打發時間而已。”我隨便應道,“天天待在這裏,總得找點事做啊,難道等著發黴啊。”
“那等你學會了之後給我繡個錢袋吧。”他期待地看著我。
“你不是有錢袋嗎?還是頂級的師傅繡的,幹嘛還要我繡?”我奇怪地看著他。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我……我聽帳房的小夥計說女孩子通常會給心儀的男子繡錢袋作為定情信物。”
“是哪個混蛋在亂說啊?”我皺起眉頭。真是的,我現在連針都還沒捉穩呢,居然要我繡錢袋?
“他沒有亂說,他把他娘子繡的錢袋給我看了,還說他娘子每年七夕的時候都會給他繡一個,你也給我繡一個好不好?我也想要。”他拉著我的手撒嬌道。
“不行。”我立刻拒絕掉。我現在繡得那麼爛,他看見了肯定會笑死的,我才不要在他麵前丟臉呢。
“好啦,好啦,給我繡一個啦。”他幹脆拉著我的手搖晃起來。
“不要,我繡得很醜,你看了一定會笑我的。”我扭過頭去不看他。
“我不會的,我保證一定不會笑你的。”他認真地說道。
“你真的想要?”我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總不能連他這個小小的請求都不給他滿足吧。“你發誓不笑?”
“我發誓不笑。”他連忙舉起一隻手發誓。
“那好吧,明年七夕給你。”我歎了一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不過看他笑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我心裏卻莫名地覺得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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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應了下來,我就有得忙了。我觀察了一下,發現現在有錢人所用的都是緞麵的,好看是好看,但是大家都一樣的話就顯得不特別了,而我既然要做,就要做一個特別點的,那才顯得與眾不同嘛。我選了很久,最後才決定用黑色天鵝絨。因為天鵝絨的光澤感是一流的,而且看起來很華美,很符合歐陽霽司的身份,不過最重要的是,它的層次感很強,會給人很強的動感印象,這是我最滿意的,因為我要在上麵繡一隻鷹,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
布料選好之後,就開始描繡樣。要畫好一隻鷹並不容易,如果畫不出鷹桀驁不遜的神態,那麼再怎麼看也就是一隻普通的鳥了。我請了幾個畫師來畫,但是都不是我想要的,於是我決定上街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我想要的。
歐陽霽司不在,所以並沒有人幹涉我的活動,我跟門童說了一聲就上街去了。
幾個月沒上街了,我幾乎都忘記開封府的集市是怎樣的熱鬧了。我邊走邊看,找了幾家書畫店,可是宋朝的畫家們好象對山水和花草情有獨鍾一樣,打開的畫卷不是千姿百態的群山,就是各種歌樣的花草,就是沒看到一隻鷹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