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老板為什麼就沒人去畫鷹,老板說一般的畫家都不喜歡畫鷹,因為他們覺得鷹太凶殘了,而山水和花草更能陶冶情操,修身養性一些。
這是什麼理由?我搖搖頭,走出了那家店。既然在店裏找不到,那就去路邊攤找找看好了。一般有些名氣的畫家都會把自己的畫放在書畫店裏賣,隻有落魄的畫師才會把自己的畫低價賣給那些畫攤主,混口飯吃。
我逛了幾個畫攤,在一個小攤子上看到了一幅畫。那是一隻停在一棵雪鬆上的雄鷹,它靜靜地佇立在一根鬆枝上,眼睛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它渴望展翅翱翔在蒼穹中,渴望那自由自在的感覺。
就是它了!我在心裏說道。我掃視了一下畫卷,隻見在畫卷的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印章。
“崔狂?”我輕輕地念道。
“姑娘喜歡這幅畫?”老板過來打招呼。
“是的。這幅畫叫什麼名字?上麵為什麼沒題詞呢?”我把目光移向老板。
老板是個中年人,清瘦得很。他笑了一下,說道:“我聽崔狂叫它‘鬆鷹圖’,至於為什麼沒題詞嘛,我就不知道了。”
“老板認識這個畫師?”我聽他喊得挺自然的,便問道。
“崔狂啊,我認識他好幾年了,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畫師,他說畫畫隻是為了混口飯吃,他誌不在此。”
“看得出來。”我笑笑,“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姑娘想找他?”他詫異地看著我。
“對,我想求一幅畫。”我點點頭。
“這樣啊。”他抬頭看看天色,“這個時候他應該躺在家裏睡大覺吧。”
哇,這麼頹廢的?我開始對這個崔狂產生興趣了。“您知道他家在哪兒嗎?”
“知道是知道,不過他家住得挺偏僻的,姑娘您要一個人去嗎?”他關心地問道。
“沒事,您說吧。”我笑笑,老板也太過於緊張了吧。
“那好吧,不過我提醒您,崔狂這個人脾氣可不太好哦。”他看了我一眼,取出紙筆寫了幾個字給我。
“我知道了,多謝您。”我接過紙,同時給了他一兩銀子,拿走了那幅鬆鷹圖。
“姑娘,這畫不用這麼多銀子,五十紋錢就夠了。”他把銀子還給我。
我又把銀子塞回他手上:“拿著吧,在我眼中它就值這麼多。”說完我朝他笑了笑,收好畫卷就走了。
我按照紙上的地址走進了一條小巷,這地方正如那老板所說的果然很偏僻,而且還蠻髒的,類似於開封的貧民區吧,難怪老板勸我不要一個人來這裏咯,因為正常的姑娘家是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
我捏著鼻子走到一戶人家的門口,兩扇木門虛掩著,裏麵黑漆抹烏的,不知道有沒有人。我正準備敲門,不知從哪裏閃出一個乞丐,搖搖晃晃地走路,看也不看就用力撞過來。我被他撞地跌倒在地上,畫卷也掉進了水溝裏。
“哎呀!”我驚叫一聲,趕緊撈起來,可惜還是被水浸濕了。“我說你這個人走路怎麼不長眼睛啊?”我氣得大罵起來。
那個乞丐慢吞吞地抬起頭來,雖然髒得讓人不敢恭維,但是我還是看清了他的樣子,因為我對他的長相實在是太熟悉了。
“傑克?李!”我詫異道。難怪那些衙差抓不到他咯,他現在這個樣子和以前也差太多了吧。蓬亂的頭發幾乎遮住了眼睛,一嘴的落腮胡子,還有身上那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破爛衣服,他現在這個造型比正宗的乞丐還專業。要不是我長期在電視的訓練下,看慣了那些明星們百變的造型的話,我現在恐怕也認不出他來。“傑克?李,你怎麼搞成這樣?”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賤人。”他也認出了我,咬牙切齒地罵道,“沒想到你的命這麼大,那麼高的懸崖都摔不死你,還被你到處通緝,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幹脆地殺了你!”
“其實我們哪有那麼大的怨恨呢,你幹嘛一定要殺我呢?”我試著和解道。
“廢話少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變成現在這樣?會過這種東躲西藏,豬狗不如的日子?”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吼道。
“你冷靜一點,隻要你不殺我,我馬上去衙門撤消通緝令,你說怎麼樣?”其實我也不想他這樣,畢竟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你會有這麼好心?隻要我活著一天,都會威脅到你,你是巴不得我死吧。”他嗤之以鼻道。
“我才不是那種人,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變態!”我吼完才後悔地捂住嘴巴,糟了,剛才那句話肯定激怒他了。
“變態?”他冷冷地一步步向我逼近,“你說我變態是吧,好,那我就變態給你看。”他說著從腰裏抽出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