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確定夏簡然已經離去了,莫楚白才睜開了眼睛,帶有一絲醉意,低聲問道:“走了?”
“走了。夏統領觀察事情真是細微,若不是公子知其所慮,恐怕我們也要暴露了……”華煙輕撫著莫楚白坐起,替他擦去額間的汗漬。
“瞞不了多久的,他們遲早會查到的。等皇甫錦緩過神來,一定會發現有不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在他們回過神來之時,將宛柔帶到那處除了我們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煙兒,這兒我能處理好,你快前去幫離炎一臂之力。”莫楚白麵帶微笑,溫柔地說道。
“華煙這就去,公子自己要小心應對。”華煙不舍地望了一眼莫楚白,收拾了幾件衣裳還有大量銀票偷偷地離開了皇宮。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離去可能時間較長,因為皇甫錦若是知道宛柔是假死,很有可能會封城。而她要照顧宛柔,短時間內也回不來皇城了。
宛柔一直被離炎抱在懷裏上奔下跳,飛簷走瓦的,感覺甚是怪異。好在時間也持續不長,他們就坐上了馬車,由離炎趕車,飛一般快地往城外趕。
馬車上撲著被褥,十分柔軟,趕路疲憊了就可以在內小憩一會兒。還有準備充足的食物衣物,宛柔不禁感慨,莫楚白辦事果然迅速且細心,難怪皇甫錦如此器重他。
皇甫錦,自己怎麼又想到他了?不是和自己說好了,出宮以後,若藍宛柔就死了。她以後過的就是嶄新的人生,再也沒有皇甫錦這個人,再也不想起了嗎?
“娘娘,請您坐穩了。我們要走山路,會比較崎嶇難走,您要小心別碰頭了。”離炎對著馬車內的宛柔,尊敬地說道。
“無妨,我會小心的。離炎,日後別喊我娘娘了,什麼錦妃,什麼若藍宛柔的人都已經投湖自盡了不是?以後我就叫藍宛柔了,你可以叫我宛柔的。”宛柔的手扶上馬車內精心設計防止人滑倒撞頭,固定身形用得扶手,一臉和藹地應和著。
“離炎不敢,我還是喊您藍姑娘吧。車內有個包袱放著幹糧,若您餓了就自個兒打開來用就好,我們這一路,大概還要趕個兩三日呢!”離炎說話也少了些敬畏的語氣,多些親近,讓宛柔的心也逐漸平和下來。
掀開車窗的簾子,看著周圍的綠樹紅花,天邊的驕陽已經逐漸升起,天空泛起魚肚白。不自覺地宛柔就想起那日在明月山莊,大家都以為皇甫錦要死了,可是就在太陽要升起的那一刻,他卻走了出來。
再次搖搖頭,宛柔示意自己不要再想。突然有些自嘲地一笑,心想:這樣費盡心思地逃出來,其實她究竟是為了什麼?賭氣?還是不甘心?她不明白。但是如今,他們仿佛不是逃走,而像是逃命那般,真是可笑。
漸漸地,困意來襲,放下那車簾子,枕著柔軟地被褥,宛柔最終還是敗給了困意,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