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中,王氏渴的厲害,摸著黑想倒口水喝,卻發現粗瓷茶壺裏連殘茶都沒有,她摸著炕沿坐下,心裏的陰冷比這屋子裏的更甚。剛坐下,王氏的手便碰到一個東西,她們起來點燈細看,原來炕上堆了幾個箱籠,都是王氏嫁入賈家時帶來的陪嫁。王氏心中一喜,忙將最上麵的妝盒抱過來,打開細細的瞧了一遍,盒子裏的好釵環自然是少了一些,不過王氏的心思並不在那上麵,她將妝盒倒過來,在盒底上陰刻的牡丹花苞上用力一按,妝盒底部便從中間向兩旁彈開,露出一個小小的鑰匙孔。王氏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一把極小巧的金鑰匙,對好了鑰匙孔,隻輕輕向左一擰,隻聽得“哢嗒”一聲,整個妝盒底都彈開了,露出一個不算大太的空間,裏麵放著厚厚兩遝紙,王氏拿過一遝翻開,那是一遝子銀票,每張麵值都在萬兩以上,這麼厚的一遝子,少說也有七八十萬兩。將銀票放好,王氏又點了點另一遝票據,這些是她私下放印子錢的憑據。在銀票和憑據的底下,還有一把小鑰匙,這把鑰匙便是王氏密庫鑰匙,在榮國府裏,除了王氏,再沒任何人知道這個密庫的所在。

從妝盒裏取出十萬兩銀子,王氏便又將其他的東西收拾好,至於那些個箱籠,王氏也不想去瞧了,反正趙氏也不會給她留下什麼好東西。似是有了銀票撐腰,王氏的膽氣都足了起來,隻高聲叫道:“人都死到哪裏去了,當家太太回來,連口茶水也不送麼?”

賈政在上房裏聽了,大怒,正要起身,趙氏卻小意兒的說道:“老爺,您別出去了,好歹圖個清淨安寧吧,何苦再鬧到老太太跟前,大家都不得好。”賈政這才坐下,隻說趙氏明理,也越發的厭惡王氏。

過了幾日,王氏打點了禮物,輾轉求到內務府總管淩普的頭上,這淩普原是太子的奶公,除了正常的俸祿,太子其他的花費都是由淩普供應的。所以淩普在太子爺麵前也還算有些份量。

淩普掃了一眼王氏送上的禮物,心中還算滿意,龍眼大的明珠四對,和田羊脂玉佛一尊,鴿卵大的紅寶石一對,翡翠白菜一棵。看來這賈家還是有些誠意的。“王平太太,緣何送如此厚的禮物?”淩普揣著明白裝糊塗,隻故意問道。

王氏陪笑著說道:“大人是太子爺跟前最體麵的人,這事若是求別人,誰都不行,可對您淩普大人來說,不過是說句話的事兒。”王氏先奉承幾句,見淩普挺受用的,她才又接著說道:“大人知道奴才府裏的大姑娘承了太子爺的幸,如今晉了格格,奴才一家子感激不盡,想著孝敬太子爺卻不得其門,求大人給奴才們一個機會。”

淩普瞧著王氏,淡淡道:“你想進宮?”

王氏忙跪了下去求道:“求大人成全。”

淩普摸摸胡子尋思起來,這小半年來太子仿佛和他遠了不少,倒和那些個阿哥還有那個樂平侯打得火熱,就連索相都靠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索相才吩咐了,要密切關注太子府裏的動向,倒不如讓這王氏做個探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