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孩童清脆的笑聲融進了笛聲中,不等甜兒從陶醉中醒來,一個絨布球便輕砸在她腿上,笛聲和笑聲戛然而止。
甜兒捧起布球,向旁邊望去,隻見兩個四五歲的小孩,一個穿紅,一個著綠,離自己丈許,躑躅不前,眼睛盯向自己手中的絨布球。
甜兒會心一笑,手一揚,將球拋還回去。
兩個小孩都沒接住球,綠衣小孩跑著去撿球,紅衣小孩在原地撓了撓頭,衝甜兒鞠了一躬後跑開了。甜兒瞧著他,又瞅了眼身旁的梁驍,同梁驍一起笑起來。
遠處走來一對年輕的夫婦,那婦人邊走邊叮囑兩個玩球的小孩不要摔著,顯然,他們便是孩子的父母。
球總被綠衣小孩掌控,紅衣小孩很難插上手,不一會兒,便見他興致索然。
隻見他跑到父親身邊,拿過父親手中的紙鳶,說了些什麼,大概是父母沒答應陪他玩,他隻好拿著紙鳶,獨自默默走開。
走了幾步,他抬頭看見甜兒正笑著注視自己,猶豫了片刻,躊躇地走近甜兒,不好意思地問:“姐姐,你能陪我放紙鳶嗎?我自己放不起來。”清朗的童音和天真無邪的笑臉,勾起了甜兒的童心。
甜兒笑著撫了撫小孩的頭,欣然應允。梁驍陪著她倆放紙鳶。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甜兒笑得這麼開心了,那如孩童一般的笑顏是那樣燦爛,那笑聲中的歡樂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被感染。
玩耍了許久,日已經西斜。年輕夫婦帶著孩子向梁驍和甜兒道別。
------------
夕陽將樹草映得別樣美麗,甜兒嘴角帶著一彎動人的弧度,仍沉浸在歡樂中。
梁驍知道,甜兒喜歡孩子,她總能和小孩子投緣,可是……梁驍眼中滑過一絲哀傷和落寞。
甜兒的手輕輕握著梁驍的手,那一絲冰涼讓梁驍猛然收回神。
梁驍將甜兒的葇夷攏在掌中暖著,柔聲說:“天涼了,咱們回去吧。”
甜兒握緊梁驍的手,臉上泛起無限嬌羞,輕聲如蚊語:“以後,我們帶自己的孩子出來玩。”不等說完,臉上已漫起一片緋紅,目光中情意湧動,繾綣萬千,霎時,明麗異常。
此言一出,卻觸動了梁驍心中的傷口,他心裏一陣酸澀,淚水瞬間朦住了雙眼。怕甜兒覺察,他趕緊低下頭。
甜兒沒有聽到他的回應,暗嘲他這樣的平日潑皮之人竟會羞怯到訥言,不免好奇心大盛,湊近去看梁驍的神情。一看之下,卻疑惑陡增。
“驍哥哥,你怎麼了?”甜兒見梁驍低頭用衣袖拭淚,“你是……不願意嗎?”
梁驍忙堆出笑意,“哦,我當然是求之不得。”梁驍努力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可笑裏卻滿是掩藏不住的苦澀。他說:“聽到你親口答應嫁我,我激動……”
“討厭!”甜兒啐道,她正為剛才自己的唐突之言懊惱著,聽梁驍直接挑明,不覺又是甜蜜、又是羞惱,“誰答應嫁你了。”
甜兒嬌羞地扭轉小臉,腦中卻不知怎地突然閃現了一下梁驍方才的表情,那表情依稀不是喜悅……
甜兒緩緩側臉窺瞧,瞬間,一臉錯愕。
“驍哥哥,你真的高興嗎?”甜兒看到梁驍的臉上分明寫滿了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