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睢確實知情,他居然知道我和朱瞻基的計劃!他今天清晨來到我的寢殿,果然是為了阻止我前去蓮湖與白淩澈見麵。

我立刻被他的話驚嚇得怔住,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事實,結結巴巴問:“你怎麼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趙睢微微揚起下頜,紫眸注視著我說:“當初你在香浮殿前,為了取回那封密詔,曾經答應過瞻基幫他做一件事,對不對?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償還他對我的這份人情,對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他要你以身犯險充當誘餌,刀槍無眼之時他真的能夠保護你安然無恙嗎?”

我躲避著他的眼神,將頭轉向一側說:“朱瞻基沒有要求我做什麼,是我自己願意幫他的!”

趙睢扣住我的肩膀,紫眸掠過一絲暗昧的光影,說道:“笨丫頭,他就是利用你這一點,你還死心塌地幫他!你寧可相信朱瞻基,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我忍不住說:“我相信朱瞻基,他不會有意害我,而且我不隻是為了他,我想幫你們將白淩澈抓起來……”

趙睢將我的一隻手緊緊攥住,說道:“小香草兒,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會不會阻止你去做一件正確的事,可是我會阻止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我怔怔看著他,心頭紛亂如麻,輕聲懇求道:“我沒有拿性命冒險,我們都已經策劃好了,他們會保護我的!”

趙睢追問一句道:“你這麼肯定你的安全,是因為你相信朱瞻基不會害你,還是因為你斷定白淩澈不會傷害你?難道在你心目中,他們對你的感情可以讓你罔顧生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的語氣雖然很輕,唇角的淺淡笑容卻早已消失不見,劍眉隱隱含著幾分憤怒和不解,我第一次見他用這種陰鷙深沉的表情看我,他此時眉目之間所透出的氣息並不像我以前所認識的趙睢,倒有幾分神似他的父皇朱棣。

我被他的氣勢嚇得怔住,不由自主後退將半個身子隱藏在床頭帷幔中,鼓起勇氣對他說:“我沒有拿性命開玩笑,難道我不能幫我的朋友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嗎?隻要抓捕到白淩澈,白蓮教的問題就會解決了……”

趙睢劍眉一挑,說道:“瞻基利用你捉到了他又如何?你以為白蓮教中沒有預備接替他的教主人選嗎?你以為白蓮教會這麼輕易放棄他們的圖謀?擊潰白蓮教絕不是將白淩澈抓起來就能解決的事情。”

我搖頭說:“不是,如果他見到你們,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會再與你們為敵……我答應了朱瞻基幫他,我不能眼看著這件事功虧一簣,你放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我心情無限複雜,不知道該不該向趙睢坦白說出白淩澈的身世秘密,讓他知道白淩澈就是他的親哥哥,如果白淩澈與朱棣父子相見,他們或許會化幹戈為玉帛,促使白蓮教與明廷從此相安無事。

他並沒有深究我的話意,不假思索說道:“不好,直到午時我都會牢牢看住你,我寧可讓你繼續冷淡疏遠討厭我,也決不會讓你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傻事!”

我咬了咬唇,甩脫他的手說:“我答應了朱瞻基就不能失約,我一定要去!”

趙睢依然不肯讓步,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說:“不能去,我不準你去。”

我忿然說:“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他語氣堅定回答說:“你嫁給了我就是我的人,我說了不準你去,你就不許離開王宮!”

我氣憤已極,舉起拳頭示威說:“沙豬,別和我擺皇子王爺的架子!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能和王宮丫環勾勾搭搭,我就不能出去見一見朋友嗎?”

趙睢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誰和丫環勾搭?”

我拉長著臉,豁出去大聲說:“就是你!你既然喜歡那個丫環,還來找我幹什麼?為什麼不她雙宿雙棲自在逍遙去,何必來我這裏惹人討厭!”

他盯著我仔細看了半晌,俊容竟然顯現出微笑,湊近我問道:“王宮裏丫環那麼多,你說的是哪一個?”

我一直以為趙睢性情隨和開朗,今天第一次看見他這樣霸道、蠻不講理對待我,我心中本來就不痛快,見自己提及含香之事,他居然還若無其事裝糊塗,差點被他好整以暇的模樣氣得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