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沒回答她,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左胳膊橫彎在身前,右胳膊肘支在其上麵,右手托著下巴。然後,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開始在自己的臉上遊走,先是額頭(舒小珞剛開始還以為他要捋額前的劉海呢),順著眼角來到鼻翼,沿著鼻翼從臉頰到人中處畫了個s型,最後停在了自己雙唇上開始輕輕的摩挲。期間,他的眼睛直對著舒小珞的眼睛。

舒小珞還以為他在打啞謎,可看著他遊走在臉上的雙指,還有他嘴角不懷好意的笑,她明白了,原來他早就發現她在偷看他了,不直接說,卻用這種隱晦的動作來表示,還真是……

隻是,他什麼都沒說,也可以說什麼都沒做,她怎麼感覺,車裏麵充斥著滿滿的一股……曖昧的味道,她的臉甚至都開始發熱了。

“搞、搞什麼啊!”

把帽簷往下壓了壓,遮住發燙的臉,舒小珞心虛地靠著椅背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卻也毫不意外地聽到另一頭宋飛低低的笑聲。

“對了,”估計是笑夠了,宋飛好像想起了什麼正事兒,“韓靜子和周芳娜前天就過來了,你怎麼不和她們一起啊?”

舒小珞動了下脖子,從帽簷下往後瞥了他一眼:就是不想和她們一起唄!和她們又不熟!

舒小珞從來過得都是沒心沒肺的,即便麵對校園裏走路鼻孔朝天的“淩誌精英”,她也沒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在見了韓靜子之後,她才深刻認識到,人和人之間確實有不一樣的地方,這種不一樣就是差距。

在撞到宋飛的“風流事件”之後,舒小珞不得不開始“閉關”了,一是因為天冷了,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馬上要期末考了,寒假要來了。

這個寒假和她有記憶以來的寒假沒什麼兩樣,無非是蒸饅頭,煮大肉,掃地,洗衣服洗床單洗被罩,寫對聯。用五個字可以概括——蒸、煮、掃、洗、寫,他們家人各司其職,繁忙而又其樂融融。唯一不同的是,大年初五那天,姐姐居然說要帶著她去拜年。姐姐在市裏有位很敬重的老師,畢業多年了,還保持著聯係,每年都會去拜年,卻從來沒帶過她啊。

盡管疑惑,她也沒有拒絕,反正她的目的是出去玩兒。往老師家走的時候,她發現了,這位老師和宋飛是住在同一個巷子的。等到了那位老師家裏,她震驚了,天下還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原來韓靜子,也就是“淩誌”新一屆的校花,居然是姐姐那位老師的孫女。而那老師的兒子韓靜子的父親,竟然是他們學校以嚴格聞名的主抓教導的韓副校長。這還不算,他們家還有位客人,正是舒小珞遇到過兩次的宋飛!

就在那天,她才算是真正認識了“淩誌”傳說中的校花校草,也了解了,原來他們兩家的關係竟然是世交,他們倆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並且還是同樣的優秀,同樣的出類拔萃。

一下子“謁見”了這麼多名人,舒小珞當時竟有些心律不齊的症狀。她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眼觀鼻鼻觀心,沒人問話她便不吭聲,心裏單曲回放著“我是一個稻草人,不能動,不能想……”而韓靜子卻像個外交家似的,人人都兼顧著,誰都不冷落。等別人說話的時候,她又認真又不失禮貌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給人一種認真聆聽的感覺。難怪她爺爺韓老師會給她取個“小兔”的小名,想必是符合“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涵義吧。

當時舒小珞曾偷偷抬眼看了下,在場的每個人看向韓靜子的目光都透露著讚許。她不由地感歎,所謂大家閨秀,估計就是這樣吧,為人處事大氣有涵養。和一旁芝蘭玉樹般的宋飛坐一塊兒,還真不是普通的般配。

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滑稽的想法,這倆人是不是已經定了娃娃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