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頃刻安靜。
這還是娜娜第一次主動出聲,卻指向了維克多的政敵懷溯存,這是什麼意思?
娜娜首先注意到懷溯存與花火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滿場子對她趨之若鶩的人群中,懷溯存三人是相當紮眼的。
不僅是因為他們隻是遠遠看著並不上前,而且三人本身也相當搶眼:一位長相絕美,穿著與周圍西裝革履或者整齊軍裝格格不入的修身長衫;一位是議事會裏極為少見的女人;而中間的這一位,風姿卓絕,貴雅無雙,隻看一眼就將她深深吸引住了。
感應到娜娜對懷溯存毫不掩飾的欣賞,雖然知道他斷無可能看上娜娜,花火原還是有點兒微妙的緊張。
懷溯存略略俯身,客氣而疏離地回答:“無足輕重之輩,不提也罷。”
娜娜眉睫輕揚,目光從他肩上一掠而過:“無足輕重,不是吧,我怎麼看你的肩章跟維克多的一模一樣呢。維克多,你知道他是誰嗎?”
維克多臉色有點兒難看,但還是溫柔地回答:“娜娜,這一位是帝國第一軍團軍團長懷溯存懷閣下,而他身邊那位女中尉是他的夫人呢。”
一句話極為巧妙地離間娜娜與懷溯存之間的關係。
“夫人?”娜娜輕蔑的看了花火原一眼,目光掃過兩人緊拉的雙手,變得銳利了幾分,隨即漫聲道:“她也能稱作女人?”
周圍眾人立刻迎合著笑起來:“在娜娜小姐麵前,誰敢自稱女人?”
花火原:“……”放心,等本姑娘打你臉的時候,保證不打死你。
娜娜又向著懷溯存走近一步,維克多黑著臉拉了她一把。
她立刻像扔破布一般甩手一扔,將維克多的手掙脫,顧自貼近懷溯存,輕勾紅唇,香風撲麵:“懷閣下,明天晚上,你可有興趣來我的party?”
花火原心裏老大不爽,但此情此景隻有忍著。
懷溯存淡淡一笑,側過頭來,含情脈脈地看著花火原說:“這就要問問我夫人了。如果我夫人允許,我就攜夫人來叨擾一番。若是我夫人不允,那就請娜娜小姐恕我失禮了。”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大選中,夫人雖然是候選人的必需條件之一,但是很少有人把自己娶來的夫人真正放在眼裏。
就像一個榮譽勳章一樣,掛在身邊,表明自己是個平等視人的人,一個有風度有愛心的人,偶爾再甜蜜的互動一下,表明自己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甚至於大多數夫人都出身寵衛,這更代表了一種無形的身份和勢力——極品的寵衛,可不是誰都能調教得出來的。
所以,更多的時候,特別是別人看不見的時候,夫人常常是兼做貼身勤務兵、秘書、保鏢等下屬的角色,當然也免不了可以方便男人原始欲求的發泄。
總之,夫人通常在公眾的目光下,都是溫柔賢淑的,不多言不多語的,小鳥依人的,總之,隻是作為元帥及候選人的附屬存在,絕不會喧賓奪主。
然而,懷溯存的舉動卻把自己的夫人擺在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上。
去“萬豔芳華”帶著夫人就算了,明知娜娜對自己有意,卻也要征求夫人的意見決定是否赴約,即便赴約,也聲明要帶著夫人。
這分明是避嫌的意思。
當然,也可能隻是一種委婉的推脫方式。
但,一個男人把自己的麵子放在一個女人手裏,用這樣的方式去拒絕別的女人,這對別的女人來說無異於公然打臉。
娜娜的臉色黑沉沉的,對著花火原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陰鷙:“還沒有請教懷夫人的姓名?”
花火原被懷溯存說得心情飛揚,也不跟她計較,點點頭回答:“娜娜小姐,我是花火原。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
娜娜皮笑肉不笑地一哼:“你隻是中尉吧?為什麼不給我行軍禮?”
這話說得花火原怔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行不行軍禮,軍隊是有嚴格要求的。娜娜沒有軍職在身,花火原不給她行禮,是說得通的。
不過,在某些時候,為了表現禮節和氣度,軍人對平民行軍禮也是有的。所以,如果花火原願意或者覺得需要,給娜娜行個軍禮也無可厚非。
隻是,從來沒有哪個平民敢於主動要求甚至是命令軍人給自己行禮,娜娜這一問近乎挑釁。
當然,娜娜的身份比較特殊,以她現在被人熱捧的程度來看,就算是弄個閱兵式,讓一個軍團的人給她敬禮也是沒有問題的。
然而,此刻是在大議事會上,花火原還擔著懷溯存夫人的名義,如果娜娜一個要求,她就行了軍禮,那不是搞得像她自認低娜娜一等了嗎?
自己受委屈就算了,但無論如何不能給維克多的女人服軟,丟了懷溯存的麵子。
於是,她沒有動。
娜娜就不悅的挑起了眉,眼看就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