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碧玲能知道的事郭海清必然知道。關於雲都皮革廠那件事郭海清當然知道,問題是他並不為此感到擔心,黃西風那個臭女人早就跑得沒了蹤影,說起來也是死無對證的事,誰又能拿他怎麼樣?更何況當初他自己並沒有留下文字性的東西,隻是打了幾個電話,就是查也查不到他頭上,要死也是死那個土地儲備中心的主任而已。
郭海清從心底承認自己栽在了黃西風這個女人身上。想當初黃西風一個人跑到雲都來淘金,是他郭海清幫她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讓她在雲都站穩了腳跟,逐漸成為很有影響的女強人。本來說好要跟自己結婚的,哪想到自從拿到那塊地之後,黃西風就開始若即若離,然後有一天就突然消失了。
吃虧不小,受傷很深,郭海清心裏的悲傷隻有他自己知道。如果黃西風不卷著錢偷著跑,他現在也許會有一個比較幸福的家庭,也不會為了那個傻兒子而受製於吳秀娟那個臭女人!
說到吳秀娟,郭海清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來還對他這個老公公心存恭敬,可是自從生了孩子之後,一切都變了,像個母老虎一樣虎視眈眈地盯著家裏的每一個人,生怕有人暗算那個孽種。
女人咋這麼可怕呢?以前的黃西風和以前的吳秀娟都不是在這樣,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對於女人,郭海清向來都是提上褲子就忘,談不上研究,更談不上有多了解。
作為省委書記,郭海清要對全省的穩定和諧負責,於是又一次請方佰鴻列席了省委常委會,要求無論如何要做好穩定工作,不能在這個問題上有任何閃失。省委、省政府換屆在即,誰出了問題誰負責。
郭海清雖然沒有明說,但方佰鴻知道他劍有所指,指的就是雲都皮革廠的事。不過這件事不光牽涉到雲都的穩定,更牽涉到郭海清能否順利留任,因此方佰鴻並不十分擔心。
常委會結束後,郭海清特意留下方佰鴻做了一次長談,談的很多,核心問題是一定要搞好穩定工作。這是來到雲都後第一次跟郭海清麵對麵地談話,心裏難免有些別扭,尤其看到郭海清假裝誠懇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會覺得惡心。
“總的來說誤會很多!”郭海清笑嗬嗬地說,“不過我相信我們今後一定會配合默契的,這次換屆工作跟你的關係也很密切嘛!”
“跟我?”方佰鴻明知故問,“我就是認認真真做好本職工作,盡力為省委換屆保駕護航!”
“你呀你,我已經請求中央安排你進省委了!”郭海清捋著頭發說,“雖然很費勁,但是已經通過了,你是要作為常委候選人參加換屆的!”
“哦,那多謝郭書記了!”方佰鴻客氣地說。
因為取消了計劃單列,其它同類城市的黨委書記差不多都進入了省委班子,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遠在北京的郝龍梅打來電話,說他很有可能在本次換屆中進入M省的省委班子,要他有個心理準備。
“你夠幸運了!”郝龍梅說,“你們那個郭書記和嶽書記都很看重你,嶽書記跟我說過他還為了你的事跑了趟有關部門!”
“嶽書記還在關心我?”方佰鴻感激地說,“可惜我到了雲都就沒有再見過他老人家!”
“等忙完換屆的事再說吧!”郝龍梅說,“他現在退休在家,一個人也無聊的慌,你能來看看他最好!”
“你病了嘛?”方佰鴻聽郝龍梅說話的聲音有些發虛,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就是有些感冒!”郝龍梅說完掛了電話。
這麼說自己就算這次能夠進入省委班子,功勞也是嶽紅年的,跟郭海清應該沒什麼關係。想到這裏,方佰鴻覺得郭海清這家夥太無恥了,怎麼能貪天之功據為己有。
對於方佰鴻進入常委班子的事,郭海清並不擔心。就算方佰鴻進了常委班子,排名也再最後幾位,發揮不了多大作用,而且他還可以借此名正言順地壓製他,總部他呆在雲都搞獨立王國要強。
接到方佰鴻的電話,王漢華特意到雲都來了一趟,本以為方佰鴻是叫他來散散心,沒想到臨了卻把一件很重要的事交代給了他。
看著方佰鴻遞過來的黃西風的資料,王漢華滿眼疑惑地問:“這是為什麼?為了正義還是為了爭權奪利?”
“目前是為了正義,將來就說不定了!”方佰鴻說,“找到這個女人,悄悄的,不要打草驚蛇!”
“真有你的!”王漢華撓著頭皮說,“我現在不歸你管,你居然敢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你的手是伸得太長了!”
“你很快就歸我管了!”方佰鴻說,“等辦完這件事,我就把你弄過來當雲都市局的局長兼任省廳副廳長!”
“行了,事兒我盡力去辦,可是你給我下的這個誘餌也太大了!”王漢華說,“我現在就是個副處級,怎麼可能一下子升到副廳級呢?這是你的慣用伎倆,我聽著高興高興就行了!”
“知恩圖報,別忘了你是怎麼從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混到省城的!”方佰鴻說,“還不是我老方一路提拔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