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颯竔卻說:“朕倒是想到了。”
“什麼?”
龍颯竔的笑容有些發苦,“自古最可怕的就是男人的怒火,和女人的嫉妒。說起來,我那日不該到皇後那裏去喝酒,叫她遭了惡人的嫉恨。”
況世良也不是愚鈍之人,稍一考慮,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忙寬慰說:“皇上切勿自責,這事全是月貴妃與其父月時做出來的!現在既然真相大白,奴才懇請皇上,將真相昭告天下,讓惡人有所懲罰。”
龍颯竔卻良久不語。
半晌,方才慢慢吐出三個字:“朕也想。”
言外之意,就是他雖然想,但是他不能。
況世良並不懂他的心思,仍在問:“既然皇上也這樣認為,那……”
“這事先不提,朕自有計較。”龍颯竔打斷了他的話,隻揮手說,“朕今日乏了,就在這裏休息了,你叫人來服侍,自己也跪安吧。”
況世良雖有不解,但知道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所以也不再多言,按照吩咐退下去了。
月淺寧的心思與況世良一般,都盼著將月時父女繩之以法。
本以為龍颯竔雷霆手段,當夜便能將他們抓起來問罪。她一夜沒睡,可是宮裏全無動靜。第二日又等了半天,還是毫無音訊。待到下午日落西山,她再忍不住,正要到禦書房找龍颯竔問個明白,到了門口,卻被侍衛擋住了。
“本宮要出去,你們怎麼敢攔我?”她厲聲說道。
那侍衛如同木樁,站得筆直僵硬,聲調也是僵硬的,“臣受皇上命令,在此保護皇後,不許皇後踏出鳳儀殿一步。”
月淺寧頓時瞠目,“什麼?皇上……龍颯竔他要軟禁我?”
侍衛不答。
“你說,他為何要這樣做?”
侍衛仍舊不答。
月淺寧不耐,一咬牙便打算衝出去,結果被侍衛上前一步攔了下來。她心急如焚,又十分憋悶,隻揚聲說道:“你們最好給我讓開!我好歹是當朝皇後,若是敢冒犯我,我定叫你們全家抄斬不得好死!”
侍衛們站著不肯動。她待要再闖,一名侍衛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腳邊,誠懇哀求道:“兄弟們都是受皇上命令辦差,若是放了您出去,那就是違抗聖旨,照樣活不成!皇後就可憐可憐我們,別叫我們為難了!”
月淺寧咬牙頓足,隻恨龍颯竔不去懲辦惡人,反而來軟禁她!
百合在她旁邊,見她氣得麵色赤紅,小聲勸道:“娘娘莫要生氣了,如今宮中許多人對娘娘心存謀害之心。皇上不叫您出去,想來也是為了保護您。”
月淺寧沒答話,隻冷冷笑了一聲。
談什麼保護?
她月淺寧自問不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但是她也不笨。龍颯竔為什麼軟禁她,她看得比旁人更清楚。
先前戕害孕婦活取胎盤的事鬧得那樣大,沒有真憑實據的時候,他都沒有將她禁足。現在既然已經得知了真相,他卻絲毫沒有要法辦月時父女的意思,還突然不許她出門,不就是有心偏袒月碧落,生怕她出門去將真相說出去麼?
難道他已經受了月碧落美色的蠱惑?
好一個是非不分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