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颯竔麵色陰沉,嚇得百合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心慌意亂回想了好半天,才戰戰兢兢開口將昏睡前的所見所聞對皇帝說了。
龍颯竔聞言,得知自始至終,原來月淺寧都是在騙他。枉他對她動了真心,為了她的重病而擔憂。她……她卻這樣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他身為皇帝,平生從未受過這樣的恥辱,不由暗自將拳心握緊,目光陰鷙,如能噬人一般。
百合驚得牙齒都在打戰,見皇帝半晌不語,更是心驚肉跳,忙磕頭喊道:“都是奴婢不小心!沒能看著娘娘!還請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你起來吧。”龍颯竔沉默半晌,再開口時,已經是一貫的沉穩。
百合兩腿發軟,好半晌才掙紮著站了起來,正要謝恩,龍颯竔又道:“你出去,替朕將守門的侍衛叫來,再將況世良也叫來。”
“是!”百合領命,如蒙大赦般地連忙走了。
守門的侍衛得令,忙進來麵見皇帝。
龍颯竔隻問:“皇後什麼時候出門的?”
兩個侍衛麵麵相覷,“皇後?”
“就是今日出門的女子。”龍颯竔沉聲道。
侍衛們一驚,雖然不明就裏,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忙跪地說道:“臣等隻在申時左右見女子出過門,並不知道那是……”
“好了,你們可以下去了。”不待他們說完,龍颯竔已經沉聲下令。他們自知逃過一劫,忙千恩萬謝地走了。
況世良從百合口中得知了一切,又見兩名侍衛滿頭冷汗從裏頭走出來。他心道這下隻怕不好,忙進房去瞧龍颯竔,隻見他負手立在窗前,看著外頭無邊夜色,那頎長的背影竟顯得有幾分落寞。
“皇上……”
況世良擔憂地喊了一聲。
龍颯竔回過頭來,沉聲吩咐道:“叫這裏的人,馬上去附近給我仔細地搜查月淺寧的下落。另外,派一個人快馬回宮,召集更多官兵全城出動,勢必要將月淺寧給朕找回來。若是找不回來,叫他們提頭來見。”
他口氣沉穩,聽不出喜怒。但況世良跟隨他良久,自然是明白他的性子,越是生氣,反倒要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樣的時候,是萬萬不能招惹他,不然不小心就要惹禍上身。
況世良答應著,也忙退了出去。房間裏又留下龍颯竔一個人,腦中如窗外夜空,雲海翻騰,星月都遮住了,望不見半點光亮。
外頭侍衛們聽了況世良的傳令,都連夜出動,到外頭去尋人。
房間外麵一時被火把照得通明,如同白晝一般。另有雜遝腳步聲,馬匹嘶鳴聲,嘈雜紛亂,叫人心裏更不寧靜。
龍颯竔站立良久,直到所有人員都出了門,隻餘下幾人貼身保護他。外頭又恢複了安靜,他歎了一聲,回身向書桌旁一坐,倒瞧見桌上留了一封信,正是月淺寧的字跡。
見到她留的書信,他剛沉下去的怒氣又冒了上來,拿起來馬上將信封撕了,隻見她清秀卻有力的字體,端端正正地寫道:
此番離去,實屬情非得已,望勿怪罪。戕害孕婦一事,我總覺得事有蹊蹺。既然你不肯徹查,我唯有自行出宮,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