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遇見白赭(1 / 3)

歡兒被說中了心思,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唯唯諾諾地對月淺寧說道:“奴婢是為月姑娘高興,這女子懷胎十月,多辛苦啊。一旦胎兒落地,月姑娘可就解脫了。”

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月淺寧斜睨了歡兒一眼,不再說話。

寧安殿不是月淺寧習慣之處,今日無處可去,便尋思著回自己的泰安閣看看,聊以慰藉。

歡兒扶著月淺寧,慢慢地朝著泰安閣的方向走去。身後跟著三五個伺候的宮女太監,其中一個還給一起撐著傘,生怕月淺寧會被這臨近初夏的太陽曬傷,不好給宋肆霆交差。

輕車熟路地走到了泰安閣,看著那長出青苔的石階,月淺寧皺起了彎眉。宋肆霆不過剛控製了皇宮不久,這些奴才們竟然這般憊懶了不成?

“你們幾個,去找些鋤頭來,將這些青苔雜草除幹淨。滑膩膩的,看著就不舒服。”月淺寧開口,身後的人便行動了起來。

在月淺寧身邊待了一段時日,這幾個宮女太監也不敢偷懶,手腳到都還算麻利。隻是這泰安閣的石階有些多,僅僅是三兩個人去清理,怕是一整天都沒辦法全部清理出來。

“歡兒,你撐著傘,其他人都去除草。”月淺寧吩咐著,便朝著石階上麵走去。歡兒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越往上走,月淺寧皺起的眉頭就越緊。不過區區數月而已,這泰安閣竟然又變成了自己當初剛搬進來時候的樣子。

雜草叢生,殘垣斷壁,滿眼可見的蛛網……想必那合乎自己心意的內外殿,也已經麵目全非了吧?

念及此,月淺寧有一種“物是人非,欲語淚先流”的惆悵之感,隻是畢竟她從來不是一個軟弱之人,不過暗暗地在心裏唏噓幾聲罷了。

“看來月姑娘是個念舊之人,身懷六甲,還願意到這麼個殘破的地方來走動走動,嗬嗬。”一個明朗的男聲響起,吸引了月淺寧的注意。

隻見那男子一身雪白長衫,卻是懶散地坐在一旁的欄杆之上,一手拿著折扇,一手放在膝蓋上。眼裏的神色可謂是波光瀲灩,淡然地看著月淺寧,而非審視。

好衣服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為何會知道我的姓氏?”月淺寧倒是上下打量著那男子,帶著防備。

原本月淺寧隻是想在宮裏轉轉,散散心罷了,可沒想到,故地重遊會遇見這麼一個人。

那男子從漢白玉的欄杆上一躍而下,嘴邊掛著三分微笑,靠近了月淺寧。

將手中折扇合攏握在手中,那男子彎腰行了一個禮,說道:“在下不過是少主身邊的門客罷了。月姑娘叫我白赭便是。”

白赭?果然人如其名,一身白衫,長身玉立。

“可是赭石的赭字?”月淺寧輕聲問道,眼裏帶著探尋的意味。

微微點了點頭,白赭笑笑說道:“月姑娘果然天資聰穎,單憑在下的說辭,便能知曉究竟是哪兩個字。在下佩服!”

說罷,白赭又手握著折扇,行禮示意。

月淺寧向來不屑這種恭維,隻是覺得這麼一個看起來無害的人,卻能隨意在皇宮之中走動,還是宋肆霆的門客,定然不會簡單。

“不知白公,白赭,你來這泰安閣,做什麼?”月淺寧不喜歡拐彎抹角,自然是單刀直入地問了白赭的來意。

“唰”地一聲打開折扇,白赭搖著扇子,伸出一隻手來轉身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兒,有些自在地說道:“在別人眼裏,這泰安閣不過是一座荒棄的宮殿,可是這雜草叢生之處,不是更有一番滋味在其中嗎?”

“嗬嗬,你倒是好雅興。”月淺寧眼中閃過一絲冷峻,繼而說道:“如今這皇宮之中,怕是隻有你,才會這麼怡然自得了。”

白赭臉上浮現笑意,仿佛春日暖陽一般。可在月淺寧眼中,這白赭就好似那上好的玉石,雖然透過光可以看清裏麵的紋路,卻不能輕易地被人看透。

“月姑娘,你身懷有孕,不宜久站。不如在下作陪,送月姑娘回寧安殿,如何?”白赭說著,做出了邀請的手勢來。

月淺寧卻並沒有理會,隻是徑直朝著泰安閣的大殿走去。

白赭隻聽得身後傳來月淺寧冷清的聲音,猶如冬月寒冰,“我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不必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