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封後大典一結束,月淺寧在回寧安殿的轎攆上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按照北坤國的慣例,封後大典之後便是如同民間一般的宴席,文武百官皆應攜家眷列席。但是龍颯竔顧及到月淺寧的身子,便將宴席推延至了晚上,也隻打算到了晚宴時讓月淺寧露個麵便送她回宮。
隻是沒想到,在這會兒月淺寧便已經淺淺而眠,讓龍颯竔看的心疼不已。
轎攆穩當地停在寧安殿外,龍颯竔徑自輕柔而小心地將月淺寧抱起,熟稔地往寢殿沉穩走去。寧安殿內的太監、宮女對這樣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月淺寧因著身孕的緣故,時常尚未說完話便沉沉睡了過去,總要累龍颯竔這樣將她抱來抱去。若非親眼所見,他們也不能夠相信一向冷酷威嚴的皇上,竟然還有這般繞指柔的一麵。
倒是門外抬轎攆和隨行的太後宮中的宮女太監見到這一幕,覺得驚訝不已,不隻是在皇宮內院中,便是整個北坤國內,這樣的情形隻怕也是極少見的。
待月淺寧悠悠轉醒時,已是日影西斜的傍晚。意識懵懂而混沌地摸了摸自己的鬢發,果然先前戴著的沉重鳳冠已經被拆下,身上也隻穿著裏衣。
“小桃、小夭。”
“可是醒了?”聽到了裏間的呼喚,龍颯竔的聲音緊跟著便傳了進來。
“你怎麼還在這裏?”月淺寧下意識地問道。
龍颯竔坐到床榻邊,柔柔地看著床榻上躺著的月淺寧:“我的皇後在這裏,我還能去哪?”
月淺寧的兩邊麵頰浮起兩團紅暈,吃吃地嬌羞笑起來,一如新嫁娘般嬌俏而可人。
龍颯竔忍住想要將床榻上的小女人吃幹抹淨的衝動,無奈地俯下身去用薄唇碰了碰月淺寧的粉唇,說道:“晚些時候還有宮宴,我讓小桃小夭進來為你梳洗。”
月淺寧慵懶地點了點頭,麵上的表情卻在這個時候疏忽轉換,摻雜著驚喜和奇異。
“動、動了!”
“嗯?”龍颯竔疑惑不解地看著滿麵愉悅笑容的月淺寧。
月淺寧說著便將龍颯竔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龍颯竔隻覺手下的肚皮似乎有了靈性一般,微微用力地觸碰了兩下他的掌心。
“寶寶動了呢,先前的幾個月我一直注意感受,但從沒感覺到胎動過,沒想到今日一動便動得這麼激烈。”月淺寧驚喜地說著。
龍颯竔的麵容也變得愈發柔和起來,感受著掌心出傳來的奇異觸感,他第一次有了身為人父的責任感。在月淺寧腹中孕育著的,是他的骨肉,是他往後歲月中需要教導、陪伴的另一個生命,這是一個奇異而又無比自然的過程。
“看來我們的孩兒很為你高興呢。”輕撫著月淺寧的肚子,龍颯竔說道。
初為父母的兩人又感受了一會,直到確定這一陣胎動過去了之後,龍颯竔才扶著月淺寧起了身,喚了小桃、小夭進來為月淺寧更衣和梳妝。
穿著會見群臣的常服,頭上不再帶著厚重的鳳冠,月淺寧隻覺得整個身子清爽了不少,撐著肚子走路的步態都輕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