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了眼雪嬰,表情似笑非笑,看到她有些窘迫了,這才開口道:“是他讓我多盯著點葉薇,不然你那小雪貂就算是有十條命,也早被葉薇給殺了。”
“原來是這樣。”她喃喃道,不知是說給墨知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沉默了會兒,她又問道:“不知墨知師姐……怎麼會聽他的話?”
墨知冷下臉來,這種冷不同於她平時,平日裏的冷或許是種驕傲,或許是種保護,但此時的,就是真真切切的生氣了,“怎麼,你以為我喜歡他?”
雪嬰連連搖頭,有些臉紅、有些尷尬,說道:“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墨知斜她一眼,冷笑道:“放心吧,他心裏已經有了在乎的人,我才看不上他。”
雪嬰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墨知看她那個樣子,也知道自己話有些說重了,不過她是不知道怎麼道歉的人,於是神色略略不自然地道:“是他前幾日幫我找到了一個重要的東西,我欠他一個人情。”說到這裏,她又搖搖頭,扯起唇角,嗤道:“我墨知的人情,就這麼被用掉了,他可真是大方。”
說著她就起身要走,雪嬰不知怎的,忽然叫住她,道:“墨知師姐,我還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你?”
墨知回了頭,聽到這話,沒什麼表情,“你說。”
“我想問你,”她有些遲疑的、輕輕的說道,“他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墨知想也沒想,脫口就道:“不告訴你,自是因為擔心你。”她白她一眼,轉身就走,驀地又聽見她的喃喃自語:“擔心我?”
她本是不想再說,卻忽地又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就那麼說道:“因為太在乎,才會擔心那個人受到一丁點傷害。”
雪嬰慢慢踱上樓去,房間裏雪明不在,隻有顧玉川和冰兒。顧玉川正在給冰兒換藥,它趴在他的腿上,還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來。顧玉川點了點它的鼻子,打趣道:“小家夥,看你以後還饞不饞嘴。臨行前哥哥都跟你說好了,不許出去,你怎麼不聽話?”
雪嬰藏在門後,靜靜聽著。
“你雖小,可畢竟還是妖族,抗拒人族是血脈傳承,亦是本能,親近你姐姐,也有很大部分是貪戀她的氣息。但經此一事,相信你也能感受到她對你的感情,周圍同樣不乏對你關切有加之人。冰兒,你且記住,人報之以善,則回之以善。如此,你方能永久的伴在你姐姐身旁,不論你是靈獸抑或妖獸。”頓了頓,他又道:“你姐姐這個人,既真且純,如果一個人不作惡事,她總相信這個人是好的。但這次過後,她已經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良善,如果等一個人做了壞事才去防備他、懲罰他,也許就晚了。你姐姐這一點很好,會寬容,卻不愚善。”
冰兒抬頭望了他一眼,眼神懵懂,卻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意味。然後它蹭蹭他的手,低低地叫一聲。
他是個很細心的人。雪嬰還是不太明白墨知的話,卻忽然明白了這一點。上次雪神峰也是,他早察覺出了她對這個神女身份的抗拒,卻一直沒有動靜,直到找了一個最合適的時機;這次的事也是,他察覺到了這個性格上的弱點,才會這麼幫她矯正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有。
她的確是記住了。
她眨眨眼,推開門,淺笑著喚道:“顧玉川。”
顧玉川回過頭去。
燭光下,她的笑容蒙著一層薄紗,越發的令人恍惚。
一個多月後,一直沒有消息的雪靈三人終於回來了。
近水樓和雪嬰幾人大大鬆了口氣之外,又看著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說著。
“大師兄,你可回來了!要不是編碼榜上你們的編號一直都還在,我們差點都以為你被那些妖給殺了呢!”
“大師兄,你和雪妃師姐她們去了哪兒,怎麼一直聯係不上你們?”
雪嬰把雪靈拉到一旁,看著她白裙上尤其鮮明的暗紅血塊,蹙眉低聲問道:“二師姐,你們究竟是怎麼了?”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傳送陣,把我們傳到了一個該死的古怪荒漠!”一提起這個,雪靈就來氣,聲音尤其嬌脆,在一眾說話聲中異常明顯,“那荒漠古怪在三個地方。第一,它有一種相當古怪的禁法之力,我們根本就使不出半點靈力來;第二呢,就是它那些溝溝槽槽像迷宮一樣,能把人困住,別說一個月了,就是再來一個月,也不見得能走出來;最後一點,就是裏麵還有很多古怪的野獸,使的不是妖術,更不是法術,而是一種我們從來沒見過的力量。雪天就猜測,那裏原來肯定屬於巫族,裏麵的力量也是巫力,排斥妖力和法力。要不是我們偶然間走對了方向,更是好運地遇見了幾個妖族的倒黴蛋正闖進來,順著它們的血跡逃了出去,現在你肯定還見不著我呢!也算我們倒黴透頂了,這都開戰一個多月了,我們連一個積分都沒拿到,真是讓我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