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白澤國都徜徉在一片豔麗的紅色海洋中。
紅色燈籠、紅色春聯、紅色服飾……
故笙閣照舊一片沉寂,門外擠滿了或好奇或焦慮的人群。
青衫侍從打開大門,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閣主大人有令,冬節不接祈願。”
大門緩緩關閉,掩住眾人或惋惜或遺憾或絕望的表情。
而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蕭條的院子中,閣主站在高大的鳳凰樹下,看不清神色,腳下一片枯黃衰敗的草芽。
他握緊手掌,試探性的呼出一口氣。
沒有白霧。
意料之中。
零一拿著貂裘披風疾步而來。
“不必。”
搖搖頭,閣主退後兩步,背手望天。
灰蒙蒙的天空孤獨的掛著一輪驕陽,在一片紅色海洋下顯得格外孤單。
零一站在他背後,唇角微動,卻沒有說話。
隻是行禮離開。
故笙閣上下都知道,每年的新舊交替之際,都不能打擾閣主。
這天他的心情會格外的差,沒人知道原因。
隻好躲著。
院子安靜下來,風吹動幹枯細長的枝條,枯黃的枝葉簌簌落下。
“你看的夠久了。”
回應他的隻有不絕於耳的風聲。
閣主眸色一沉,赤色光芒蕩漾。
明黃色龍袍的青年男人跳下牆頭,皮膚白皙健康身材挺拔有力。
“故笙閣閣主,百聞不如一見。”
閣主頷首:“彼此。”
男人一噎,抬起下巴指著房間:“不請我進去坐坐?”
……
嫋嫋檀香悠悠散開,充盈於溫暖的房間中。
修長瑩潤如暖玉般精致的手指拎起刻著白澤神獸的白玉茶壺,碧綠清透的茶水徐徐注入茶杯中。
李慕白淺淺抿一口,倚在柔軟豪華的貴妃榻上,愜意的眯起狹長狐狸眼。
“想不到閣主這麼會享受,這故笙閣可比我的皇宮奢侈多了。”
閣主淺笑:“有錢,任性。”
沒錢的白澤皇帝:“……”
“你這麼閑,不如做我白澤國師?”
“為何?”
“現任國師又老又醜古板冷漠,一點都不有趣,也不養眼。”
“這個理由……”
“不好嗎?我胡扯了兩個時辰才想起來。”
“……”
閣主展顏,琉璃色的清澈眼眸水波蕩漾,帶著濃重的趣味:“可以。”
……
白澤王朝。
衣著整齊身著官袍麵容肅穆的人群黑壓壓的站了一片,幾乎要看不見腳下剔透的白玉階。
李慕白坐在龍椅上,漫不經心的偏頭去看坐的比他還肆意灑脫的男人,嘴角微抽。
禮官手執明黃聖旨,聲如洪鍾:“白澤420年,朕夜承神旨,冊吾神浥塵任白澤國師,願國師為白澤鞠躬盡瘁……”
閣主頷首,接過聖旨,一步一步踏下玉階,神官袍的下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
最後停留在祭壇前,修長的手指拈起香燭,古戒拂過頂端。
“噌!”
幽藍色的火焰嫋嫋升起,照亮了一片昏暗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