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風雖來,梨花難開(1 / 2)

所有人都知道皇宮很大,很美,很富麗堂皇……可是對於身在皇宮中的女人來說再美麗的皇宮不過就是一個精致的籠子罷了,一隻鳥一旦收起了它的翅膀,那麼對它來說關它的籠子到底怎麼樣也早就失去了意義。於是,在這個並不缺少美女的小院子裏,爭寵也許已經成為大家唯一打發時間的方式了吧?

也許有很多人此時此刻是分外羨慕雨凝的,因為昨天軒傑翻了她的牌子,尤其對那些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天顏的人來說。隻是不知道如果這些人聽說了昨兒個雨凝隻是陪著皇上下了一夜的棋又會做何感想。倒不是雨凝的手談的工夫了得,隻是她月信剛過,身子很是不爽,偏偏軒傑又不去別的地方歇下來,這一來二去,竟就落了一夜的子。剛剛伺候了皇上去早朝,雨凝才發現倦薏排山倒海一般的襲來,可現在實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今天等著她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不過現在她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給皇後請安。

雨凝到了皇後那裏才發現今天來請安的人特別的多,心裏不覺就好笑起來,看看身邊的棋梅臉色,一臉掩飾不住的擔憂。就在她握住自己的手掌心上輕輕按了兩下。一來要她放鬆心情,二來也是自己一時起了玩心。主仆兩個人幾乎是在一屋子的人的注視下走了過去給皇後請安的。雨凝可以感覺到棋梅的手在微微的顫抖。雨凝心裏卻隻是想:“幸好陪了過來的是梅丫頭,要是換了蘭丫頭過來,指不定被這一屋子的針紮的怎麼著了。

雨凝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屋子的人似的平平靜靜走過去給皇後請了個安。那步履娉娉婷婷,那儀態更是傾倒了眾生。皇後淇佳看著眼前一個美人,心中忍不住感歎不要說是皇上。自己要是一個男人隻怕也會心動的吧?可怎麼今天早上卻不見內務府的人呈上她的處子紅來?皇上早朝之前卻又親自為這事情跑來一趟要她壓下這件事情。這到底唱的是那一出呢?心裏雖然犯起了嘀咕,可是皇後畢竟是皇後,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讓雨凝起了身:“妹妹,不必多禮了。”

雨凝在丫鬟的帶領下,攜了棋梅在左邊下手第三張椅子坐下了。這才發現,自己前邊一個位置後頭站了一個姑姑,正是夕芳,可那位置卻仍是空著。心下不覺微微生疑:“這柔妃到底是來了沒有?”

皇後卻在這時候不疾不徐說道:“柔妃妹妹身子怕是又不大好了。”這幾個字像是說給雨凝聽一個人聽的,又像是說給在座每一個人的。可雨凝聽後心裏更是生疑:“主子病了,怎麼這夕芳姑姑不跟進去伺候,反而像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這裏?這實在不想是平素作風穩重的她啊。思到此處她不僅拿眼睛的餘光向夕芳瞟去,卻見那夕芳神情自若的站在那裏,一時之間也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也就收斂了自己的心神不在去多想其他了。她又那裏料想的到夕芳感受到雨凝投來眼神,手指甲都已經掐的深深陷進肉裏去了。

雨凝這才致意到在自己的對麵端坐著的正是葉赫秀蘭。秀蘭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藍色的宮裝,頭上綰了一個別致的燕尾髻,薄施脂粉,說不出的清秀可人。自己不自覺就對她報以善意的一笑。隻是這一笑在旁人看來隻怕是意味深長,別有內容的,畢竟她二人現在的身份是越來越特殊了。可是雨凝心裏很明白,這是一個再純粹不過的笑容了,隻是可惜了這樣的笑容怕是她們之間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個吧。

秀蘭此刻坐在座位上麵帶微笑聽這眾人談笑。聽來聽去不過就是那幾句虛偽的客套話而已。不過是在不同的人口中翻來又複去罷了。倒是佩服起大家的涵養來了。她此刻的心思又怎麼會在這上頭,偏偏心裏急的和火燎似的,麵上卻又不能表露出一分半分。好不容易瞧見大家一一起身施禮告退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也隨了眾人出去。

出了門沒有多久,卻聽見玉良媛在喊:“蘭姐姐,你的帕子掉了呢。”這玉良媛正是當時和秀蘭同住在偏殿裏的額爾吉氏。秀蘭淺笑盈盈從她手中接過了帕子,道了謝,指間卻是抑製不住的顫動與冰涼。

雨凝遠遠墮在人群的後麵,這一次她終於捕捉到了一點子信息,盡管隻是一閃而過的但是,夕芳姑姑的眼睛裏終究還是有了一點驚慌之意。怪隻怪這玉良媛手腳太利索了,撿個帕子這種事情哪裏要勞動一個主子的玉手呢?

從皇後那裏請安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雨凝退了左右,和棋梅進到裏屋,琴蘭已經候在那裏了。一見她兩個進來先是替雨凝換了一件舒服一點的衣服,又見棋梅給雨凝端來了雨前龍井,這才開口道:“昨兒個跟了月晴姑姑一路,她進了‘攬月閣’。”“哦?”雨凝細細品了一口茶,也不多說什麼。“怎麼,她竟是舒嬪娘娘的人?”倒是棋梅沒有沉住氣。“怎麼,依你看舒嬪使得動月姑姑嗎?”雨凝的語氣裏帶了些許調侃的味道。棋梅略一思付,方道:“琴蘭跟丟了!”“隻怕是我自己疏忽了,讓她去跟原本就嫩了一些。”琴蘭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事情沒有辦到家,咬了咬嘴唇,終究還是沒有話說,隻低下了頭去,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對了,以主子看她背後真正的主子到底是哪一個呢?”“不好說。”雨凝又抿了一口茶,短短三個字卻吐得沉重而又緩慢。“會是蘭賢儀嗎?”“隻怕可能不大,不過以她葉赫家的勢力,安排兩個姑姑進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主子,照你這麼說那夕芳姑姑真是……”“八九不離十。”雨凝此言一出,主仆三人相互對望一眼,卻都是無言。顯然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良久的沉默以後,棋梅走到門口張望了一下確定門外沒有人,才又重新把門合上,轉過身來,壓低聲音,問了一個她早就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