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或許,相比嫦娥後宮中的女人還是很幸福的吧,起碼她曾經被人真正愛過,曾經擁有過一份完整的愛情。她的“悔”是出於對月宮中寂寞生活的不甘心,還是出於對於那份自己曾經擁有的愛情的眷戀?那現在後宮中的女人們呢?她們又為什麼非要來到這個牢籠中去爭取一個男人的愛?也許有資格“悔”也是一種幸福吧?桑柔是後來才聽畫菊無意間提起才知道,在自己養病的這半個月裏雨凝為了自己兩次都推脫沒有侍寢。她自己也是現在才知道能在半個月裏能兩次被翻牌子已經是多麼大的榮耀了。對於著一點,桑柔心中實在是懷有愧疚的,可她知道有些話,她和雨凝之間已經不需要多說了,所以她才堅持要雨凝把她住過來的事情快一點向內務府呈報上去,她明裏說是希望自己可以住的名正言順一些,暗裏卻是還有一點小期待的。可是,最後等來的就隻有李公公的一道聖旨而已,心,在那一刻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伴隨著更深的內疚。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雨凝就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他是昏君,我還可以以色侍君。”可惜,他,是一個明君,這是天下百姓的福氣,卻是後宮女人的無法言語的悲哀吧?那天,當盛夏白天讓人難耐的暑氣慢慢散去,傍晚,涼風習習,像一隻柔軟的嬰兒的手輕輕的,小心翼翼地撫摩你的臉頰。這樣的傍晚實在是適合納涼。“主子,柔才人差人過來說她做了冰鎮的酸梅湯,要你去嚐嚐呢。”“難為姐姐了,我這就過去。”雨凝剛剛洗了個澡,換了一件藍色的宮裝,輕柔的料子輕輕的貼在皮膚上,更讓人覺得神清氣爽:“梅丫頭,你去那個食盒,去禦膳間拿一些可口的小點心,對了,別忘了,姐姐愛的‘芙蓉酥’,還有……”“知道了主子。”這次打斷雨凝的卻是琴蘭。“你個小蹄子。”琴蘭頑皮地眨了眨眼睛,有意岔開了話:“主子穿了這一身真是天仙下凡呢,那日從柔妃娘娘拿來的料子果然很村主子呢。”“你啊。”琴蘭不動聲色就躲開了雨凝,卻從旁邊首飾盒拿了一個金步搖,要給雨凝帶上。“換那個吧,這個招搖了一點。”琴蘭手上那個東西,金光燦燦,晃得人眼睛疼,卻依然難掩飾精致的做工,連下麵留的墜子都是紋理分明。
“我看還是那枝梅花吐蕊簪吧,”“是,主子。”琴蘭放下手中的步搖,反手拿過一支黃花梨木的簪子,輕巧的插在雨凝的發上。“梅丫頭,你還是跑一趟,去把柔姐姐叫來吧。”雨凝一邊攬鏡,一邊透過鏡子和棋梅說話。“是,奴婢這就去。”“還說我是懶丫頭,人家柔才人好心給你做了東西,又不是巴巴地非給你吃不可,還要人家端了來。”
“就你話多,非討打嗎?”雨凝說話間手已經停在了琴蘭的腮幫子上。“瞧瞧知道理虧就動上手了。”“是又怎麼樣?,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雨凝嘴角帶笑,手上微微加重了力道。“好主子,饒命,饒命。”“得了,少貧嘴了,心裏指不定罵了我多少回了。快去備點心吧。”“是。”琴蘭朝雨凝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又扮了個鬼臉。“對了,讓小路子到外麵候著。”“有吃好東西吃,不讓奴婢幾個候著,倒便宜人家。”琴蘭平日裏最是嘴攙,雨凝那裏也沒少打賞她一些小零嘴。“你一張小嘴幾時閑了,多打賞你些吃食,好有力氣與我鬥嘴嗎?”“主子,你偏疼小路子就偏疼吧,奴婢……”“罷了,罷了,你還一口一個奴婢,我看你都快成了我的祖宗了,算我怕你了,我是想和柔姐姐去‘青蓮淵’走走,不知道‘小祖宗’許還是不許?”“主子那麼好的興致,哪裏就敢掃你的興了。”“這幾日,芙蓉花還在花期上,隻怕過了這些天就瞧不到了,難得姐姐的身子又爽利的快……”雨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眼前仿佛看見那一池的荷花已經凋零,空留那田田的荷葉,挨挨擠擠的布滿了整個池子,仿佛從來不曾有花熱鬧的開過,隻能空留旁人一聲歎息。那荷葉清一色是深碧色的,深的人看久了眼睛發澀……“主子,主子,柔才人到了。”“那你去拿了食盒趕過來吧。”“是。”琴蘭見雨凝神情恍惚了一下,也就不敢再拿話打趣,乖乖地退了出去。雨凝從房裏出來,桑柔已經候在那裏了,她著一件淡粉色的寬擺裙,村出她下身優美而又適度的曲線。尤其是收邊的地方還別致的弄了一些褶皺,就更添幾分韻味。隻是到底是大病初愈,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不過在這一身粉嫩的村托下反而更添柔弱之美,更加我見尤憐了。“姐姐,等久了吧?”雨凝笑著走過來,她是個心思聰慧的,自從知道那日桑柔尋死的真相,對於和桑柔肢體間的接觸她總是拿捏的恰倒好處,以免一個不小心讓她再產生陰影。“妹妹,讓我過來是要與我下棋嗎?”“難得姐姐做了好東西,我是想去賞賞荷花了,這才拖了姐姐來做伴。”桑柔聽罷臉色微微一變,她現在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走出去,前幾日拗不過雨凝陪她去花苑已是十分不情願,可現在看見雨凝興致勃勃的樣子,又不好拒絕,隻是勉強一笑。雨凝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像是不經意地道:“我素來不喜歡熱鬧,一會要是人多咱就回,姐姐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