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此生你我是無緣再見了,此次望你能脫困,魂歸故裏。”感知到遠處木劍的變化,羅涉塵深深地歎了口氣,不過這感歎刹那間就被堅定的眼神所代替。
“天魂祭九天,星魂隨我動。”唱罷,再次幻化出血色長弓對著星空虛射,隻見一道流光衝天而起,在夜空中朝著桃木劍的位置飛馳而去,流光從桃木劍的上空垂直落下直擊大地。
“地魂祭九幽,幽冥聽我令。”如剛才一般,又是一道流光衝天而起,隻是此時羅涉塵已經跪倒在地,勉強靠著血色長弓支撐著身體。
“命魂隨七魄,天地任我行。”又是一道流光衝天而起,流光在半空中一分為七向落星穀中激射而去。
羅涉塵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了頭望向天空,苦笑著長歎一聲:“天地命三魂盡出,我七魄已散,從此三界五行之內便不會再有我羅涉塵,星兒,永別了...”
沒來得及感歎完,一縷陽光刺破黑暗灑在了羅涉塵的身上,頃刻間他便化作了一捧黃土,一陣風吹來,黃沙隨風漫天而去,望月台上隻剩下了一襲白袍和一把斷了弦的血色長弓...
落星穀裏,一個女子從迷霧中走來,這位女子正是羅涉塵此次要救之人冷晚星。看了看眼前倒在地上的童子和斷成幾截的木劍,冷晚星不由得歎道:“涉塵,你我二人本來就是有違天道,你又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良久,冷晚星才低下頭看了看地上的童兒,探了探鼻息,童兒已經氣若遊絲了。按說來張習遠當時破陣之時三魂皆被鎮魂大法所耗,因張習遠無法破陣羅涉塵才不得不祭出自己的三魂,如今他為何還有一息尚存,隻因四陽之命之人百年難一遇,此命格之人異於常人乃有三魂半,因此三魂已盡後剩下這半魂才能保得七魄不散肉身不腐。冷晚星翻開他的袖口,隻見上麵歪歪斜斜地寫著一個名字:張習遠。
冷晚星雙手一抬,地上的桃木劍碎片拔地而起漂浮在她身前,隻見她雙手快速變幻著掐動法訣,悠悠吟唱的聲音響徹落星穀:
張氏習遠,魂何在乎,在九天兮?
習遠張氏,魂何在乎,在九淵兮?
張氏習遠,魂何在乎,在九幽兮?
習遠張氏,魂何在乎,在九荒兮?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歸來!歸來!
伴隨著吟唱的結束,張習遠的身體突然抖動了一下,冷晚星知道這招魂之術已成,接著便聽她清叱一聲:三魂歸位。
“起”冷晚星嬌叱一聲化作一道流光追逐著半空中漂浮的木劍碎片,碎片逐漸和流光融合成一體。
木劍在空中盤旋一陣刺向了張習遠的衣服,隨後將他架起向遠方激射而去。
天空的異象完全消失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站在望月台上感慨道:“沒想到,羅涉塵這一代天驕也逃不開這個情字。”
“他要是不是個情種,我們當初何至於大費周章損失如此多的人僅僅為了將冷晚星封印住,當時直接抹殺了不就可以。”這是一個老尼冰冷的聲音。
“陵光神君,這冷晚星可是帶著小雜種跑了?”老者見這老尼如此刻薄的態度,所以岔開了話題。
“羅涉塵以為他破了鎮魂大陣就能救出冷晚星,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老尼說著輕蔑一笑道,“鎮魂大陣乃上古陣法,專為冷晚星一族所設,此陣與冷晚星共生共滅,羅涉塵借著天地異象和人間至寶無非暫時打開了大陣讓冷晚星一時脫困而已,她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到時候她還得主動回到這鎮魂大陣裏來。”
老道自然明白當年的鎮魂法陣之下冷晚星就算脫困,她一時半會已經不會構成任何威脅了。不過就在老者準備離去時,注意到老尼眉頭有那麼一絲變化。
老者安下的心突然又狐疑了起來,照說來羅瑟塵一代天驕,明知這是個局還要硬往裏跳,莫非這裏麵還有什麼隱情不成?老者知道直接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反而是話鋒一轉:“沒想到羅瑟塵一代天驕就此隕落了!”
老尼也不搭話,心裏卻是鄙夷老者隻不過覬覦羅瑟塵的功法而已,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道:“對了,花門那個餘孽秦泠水怎麼處理?”“這十年之局如此順利,花門也算是出了大力了。
花門之主已經派人去處理秦泠水了,我們就不必過多插手了。”二人反複確認沒有問題後就各自飄然下山去,望月台上除了孤零零的白袍和一把殘破的血色長弓,一切恢複如初,整個世界安靜得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