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毛便是魯員外的真名,自從發家後便沒人敢直呼他的名字,特別是當他攀上了青陽派中的貴人後,連官老爺也要敬他幾分。
魯員外平日裏作威作福習慣了,哪知今天眼看卻要栽在一個小道童手裏,他心裏明白跟老王頭的欠債不是什麼大事,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損失的一些錢財而已。
然而要命的卻是這老王頭的女兒翠翠,這翠翠早就交給了“貴人”,此時哪裏去找個大活人來償還。
魯員外支支吾吾不做聲,他求救般地看向薑浩。薑浩作為青陽彬的心腹當然是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的,要是平時他肯定就強壓下來了。
隻是今天看情況恐怕是沒法善了的,薑浩可是深知這件事鬧大了就連青陽彬也會吃不了兜著著。
薑浩心念直轉,立即便拿定了主意,此時恰好此時見魯員外向他求救。薑浩便湊上來對魯員外耳語幾句,這薑浩告知魯員外剛剛其實已經暗地裏給聞縣令打了招呼,今天隻要抵死不說出翠翠的事,誰也不敢拿他怎樣。
魯員外本是半信半疑,結果瞟了一眼堂上,見此時師爺也正在給聞大人耳語著,他便信了薑浩所言。
心中有了底氣,這魯員外說話便又恢複了往日的跋扈:“這債自然是清了,不過這人我可是已經賣了!”
聞大人聽言後怒斥道:“大膽刁民此時居然還敢巧言令色,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魯員外心道這隻是做做樣子便也不擔心,直到被人按到地上後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聽得聞大人大喝一聲“打”,他便被人拿東西塞住了嘴巴,緊接著便是板子呼呼直響落下來。
隻第一板下去,魯員外就知道這天殺的薑浩是在誆他,這一板子下來真是鑽心的疼。
板子呼呼地直下,魯員外殺豬般地慘叫著,一開始習遠本以為這隻是裝腔作勢,不過幾板子下去後,眼見魯員外這衣衫上都有血水浸了出來,他才知道聞縣令是動了真格了。
“大人,我招,我招,我知道翠翠在哪!”魯員外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你要招,這頓板子也得吃完,”聞縣令黑著臉說道,“來呀,此人甚是呱噪,給我把嘴巴堵上,接著打!”
魯員外這作惡多端之人落得這下場自然是大快人心,習遠一開始也樂得在一旁看戲,老王頭此時也在一旁嘀咕道惡有惡報。
一開始,魯員外還嗚嗚地叫著,後來慢慢變成了哼哼,到此時已經是有進氣沒有出氣了,然而這衙役的板子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了看一旁氣定神閑的薑浩,再看看堂上端坐著的聞縣令,聽著板子呼呼之下的聲音,習遠突然覺得這一切變得詭異的安靜,似乎是哪裏不對勁。
“啪”的一聲,板子居然被打斷了一根,這一聲響將習遠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不對,他們這是要殺人滅口呀。
果然,這時一個衙役上前探了探魯員外的鼻息道:“大人,人犯快要不行了!”
聞縣令探出身體來看了看道:“快去,快去通知他家裏人來抬回去!不能讓他在衙門斷了氣!”
“大人,魯員外這話還沒說完,我們該如何去找王伯家的閨女兒?”習遠沉聲問道。
“本官今天判他們債務兩清了,至於他家閨女又沒有鬧出人命案,當然是自家人找自家閨女,本官還沒有閑到要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聞縣令跟之前判若兩人,他打完官腔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薑浩一眾人等也先後離開,不多會兒一群人進來將奄奄一息的魯員外往外抬去。
衙門外看熱鬧的人也一臉滿足地散去,今天發生的這事可是夠他們談上一陣了,也有年齡稍長的人唏噓不已,這青陽城的一霸也是說沒了就沒了。
習遠心中也是悚然,這世道哪有什麼道理可講,簡直就是人命如草芥。
這麼想著,習遠攙扶著老王頭往衙門外走去,這衙門外的人早已散去,如今卻有一人立在哪裏,看樣子是在等著習遠他們出來。
“小滑頭,拿了我的扳指居然不按我說的去辦事!”此人衝著習遠說道。
剛才隔得遠,這人一身男裝,習遠也沒有認出來是誰,隻是覺得這男人也太漂亮了一些。
沒錯,就是漂亮,然而此時“男人”一開口,習遠就聽出來原來這就是前幾人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姑娘。
“原來是姑娘,這幾日實在是不得脫身,”習遠賠著笑說道,“所以姑娘交待的事情未來得及辦!”
來人正是青陽容雪,此時女扮男裝自然是為了避人耳目,雖然家裏禁了她的足,可是哪裏困得住鬼靈精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