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習遠便將如何遭毒門暗算,然後毒門又是如何設計居正一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習遠正滔滔不絕地講著,獨孤柔突然打斷道:“煉魂!”
“煉魂?”習遠愣了一下。
“嗯?”獨孤柔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她此刻明顯有些不耐煩。
“哦,”習遠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哦哦,對,煉魂,你說的是夜妖一族的攝靈之法!”
習遠趕緊將夜妖禁地發生的事講了一遍,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敢“怠慢”眼前這位姑奶奶。
終於,習遠將前前後後都事無巨細地講述了一遍,說完他看了看獨孤柔。此刻的習遠就是砧板上的肉,他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眼前這位的心情了,因此習遠此時格外地小心。
然而獨孤柔仿佛都沒有聽到習遠說話一樣,她站在角落裏一動都不動。
終於,習遠還是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問道:“姑娘,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毫無回音,又是一陣冰冷的沉默。
良久,獨孤柔的聲音緩緩響起:“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這驚喜來得太過突然了,在習遠看來這洞穴就是這位獨孤姑娘的老巢,這位姑娘定是某個修為高深但是心裏變態的殺手,沒想到她也要離開這人間煉獄一般的老巢。
獨孤柔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習遠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然而當看清楚獨孤柔臉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得多麼離譜,這哪裏是什麼冷血殺手的臉。
獨孤柔看上去就是一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姑娘,對了,就是鄰家女孩的感覺!
人類都是對未知才感到恐懼,此時有了鄰家女孩的判斷一下,獨孤柔在習遠看起來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習遠咧開嘴一笑,他正準備開口之際,獨孤柔不知從哪裏找到一根樹枝,她舉起來猛地往居正頭上一捅,就把居正的人頭輕鬆地掛在了樹枝上。
然後,獨孤柔嘴裏噴出一口綠色的氣息,居正無頭的身軀就迅速地溶解開來,直到最後化成了地上的一灘血水。
習遠看得目瞪口呆,他閉上眼睛在心裏暗呼道:這是夢,這是夢!
“你想在這裏陪他嗎?”獨孤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不是夢,習遠無奈地睜開眼,結果獨孤柔已經不在洞裏了,循著聲音的方向他發現獨孤柔已經站在了洞口。
夕陽下的獨孤柔被拉出長長的影子,樹枝此刻正被她扛在肩頭,習遠似乎還能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似乎樹枝上人頭的鮮血還正往下滴著。
這一刻,獨孤柔在斜陽裏的背影,被習遠深深地刻進了記憶的深處。
習遠正發呆的時候,獨孤柔冷冷的聲音又響起來:“地上有塊白色的令牌,把它撿起來!”
四下張望了一下,習遠猛地瞧見那一灘血水中露出的一點白,他頓時覺得牙齒都要酸掉了。這一刻的習遠無比懷念以前在船上殺魚時用到的橡膠手套...
當踏出洞門的那一瞬間,習遠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抬頭看了看遠山後的斜陽。此時晚霞正美,習遠舒服地閉上著眼睛,他努力地感受著這陽光的最後溫度。
活著,真好!
獨孤柔仿佛聽到了習遠心裏默念的這句話,此時她回過頭來說道:“不想死的話,就跟上來!”
習遠跟著獨孤柔在山林裏轉了半天,穿過密林,視野突然開闊起來,隨著山脊而行一路來到了山頂。
此時山頂處出現了兩個小土包前,獨孤柔將樹枝插在了那兩個土包之間,居正的人頭就孤零零地在掛在上麵。
“爹,娘,孩兒給你們報仇了!”
說完,獨孤柔就跪在墳前猛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便跪在那裏,任由淚水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