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沫在原地站了站,這才提步走了過去。
顧亦辰沒有注意到她,直到喬思沫走近,男人從欄杆前轉過身看向她,沒等喬思沫有所反應,他又把臉轉回了原來的方向。
喬思沫走到顧亦辰的旁邊,她把手放進兩側的衣兜裏:“你想見我,就直接告訴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把我騙過來。”
他的手段卑鄙,喬思沫是見識過的,隻是沒想到還是著了他的道。
顧亦辰狹長的眼轉開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我讓你來,你就會來嗎?”
“不會。”喬思沫回答地十分果斷。
“那就是了。”顧亦辰轉身靠向欄杆,眼角有些深不可測的情緒,“不管我做了什麼,你現在來了才是我要的結果。”
顧亦辰的聲音飄進她的耳畔,喬思沫看著和他相反的方向,他果然還是那個他,和喬思沫失憶與否沒有任何關係。
喬思沫甚至沒有驚訝和失望:“你已經和我離婚了,還有什麼想說的?”
顧亦辰轉頭看她:“離婚了就不能見麵嗎?”
喬思沫目視著前方:“見麵,當然可以。”
她的態度較冷,如果沒有記憶了,也就沒必要再把顧亦辰當做不共戴天的敵人來看。
喬思沫的音色始終很淡,顧亦辰還是了解她的脾氣。
顧亦辰端詳下喬思沫的臉上,她很平靜,在他麵前她很難得會有這種安靜的時候了。
如果她沒有失憶,恐怕連這一刻都是奢求的,顧亦辰不在乎他的手段,因他已經要放手了。
男人拿出香煙,掏出打火機把煙點燃,手放開後,煙星在打風裏忽明忽暗地晃動,仿佛隨時都可能被吹滅一般,如此脆弱。
顧亦辰把香煙放在唇邊,吸一口,抬頭看著麵前天台的風景。
很冷清,喬思沫沒有說話,就好像他們雖然站在彼此的旁邊,但他們看著不同的方向,他們之間的距離是誰也跨不過去的那麼遙遠。
顧亦辰把香煙從唇邊拿開,側目看向打喬思沫:“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喬思沫看著遠方的某處:“是你找我來的。”
顧亦辰點了點頭,她的態度提醒著他,她已經全都忘了。
尼古丁的味道刺激著肺腑,流進血液。
“可我以為,你會有很多話想對我說。”
喬思沫輕挑眉頭,“比如?”
她的語氣沒有太多感情,顧亦辰的手指彈下煙灰,他夾著煙的同時用手點了下麵前的欄杆:“你正站著的地方,就是喬氏。”
喬思沫的餘光落在他的手上:“我知道。”
顧亦辰又道:“你以前說,喬氏就是你的全部。”
喬思沫總是逃不過的,不管是失憶還是從前,她都是這個男人的手下敗將。
顧亦辰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就能讓她的情緒有所起伏,如果是過去的她,很容易就被激怒。
顧亦辰太懂她了,更知道她的弱點和痛處,他不用費力氣就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喬思沫的睫毛沒有任何細微的扇動,她麵色平靜看著前方:“我連記憶都沒有了,還要喬氏有什麼用?”
顧亦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變了,他不僅不認識這個喬思沫了,還覺得陌生。
在她身邊,是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她的疏離和冷漠是從血液和皮膚裏滲透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冷淡得恰到好處。
顧亦辰思忖她的話,喬思沫站在這裏,依稀能看到顧氏的大樓聳立在雲端,那是輝煌和傳奇的象征,權力和財富的象征。
喬思沫不知道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的,也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但她知道,所有的人都想成為顧亦辰,坐擁他的權力,可顧亦辰隻有一個。
他的成功不能複製,就像他的女人永遠不會落到別人的頭上去,可女人們還是夢想著有一天能嫁給這個男人,站在他身邊,享受著無限的風光和榮耀。
這是夢啊,他是誘惑,有欲望的人就總要麵對他散發的魅力和誘惑。
如果是以前,喬思沫也想問問他,在他的欲望裏除了蘇芷凝,還有沒有別的了。
但答案也不重要了,喬思沫感覺風割在臉頰,像被快速地拉開一道道傷口。
“你說的沒錯,是沒用了。”顧亦辰把煙抽完了半支,男人的半張臉幾乎都沒入煙霧裏,他沒有太多表情,喬思沫的頭發被風吹亂了。
她要他親口說出的這個回答,是廉價的,在他眼裏,她還是一樣得好騙。
她失憶了,他也就沒什麼可以顧忌,不管什麼問題,她都可以被隨意打發。
這就是她的愛情,為愛情死去的人,果然都是荒謬至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