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夏清斷然截口:“我沒有騙你!”

“你不用可憐我。”斛律楚邪冷笑,趁著俊朗麵容上的血跡,透出一絲懾人的魔魅:“看我失了親人,如今又要失去家國,所以,才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口吻,同情憐憫我。”

夏清想要反駁,卻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此時,又有大批的梁人殺了進來,見此情景,斛律楚邪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一雙淡色的眸子,就像被鮮血浸染過的一樣。

他拾起地上的彎刀,不顧身上嶙峋的傷口,準備要與敵人決一死戰。

他剛離開,夏清就發現,在他曾站立過的地方,積聚了一小灘的血水。這樣去找敵人拚命,隻有死路一條。

也不知怎麼的,腦子一熱,她衝上前,一把拽住斛律楚邪:“倒也不必拚個你死我活,更何況,拚了也不一樣有用。”

斛律楚邪看著她,眼中迸發出一股怒氣:“你的意思是,要本將舉手投降了?”

“我既然說過,要幫你保住家國,又怎會勸你舉手投降。”她抓住他的手,將染血的刀擱在自己的頸邊:“以我為人質,如果他們不肯退兵,你就拉我一同陪葬吧!”

她語氣堅定,握刀的手不曾有半分猶豫,斛律楚邪卻被她決絕的氣勢所震,一時無法決斷。

“還不行動?”見他發怔,夏清拔高聲音厲喝一聲。

被他嗬罵清醒,斛律楚邪目光複雜地看著她,似乎在盤算著她的可信度。

“難道這個時候,你還要懷疑我嗎?”夏清目光如劍,徑直刺進斛律楚邪的雙眼中:“你現在還有什麼值得我騙的?北狄王宮已經危在旦夕,隻要外麵的人一聲令下,天底下,就再也沒有北狄這個國家!”

“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斛律楚邪低聲道。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在幫自己而已,不是你。”她推了推了脖子上的刀,再次道:“還不行動!”

箭在弦上,已步得不發,斛律楚邪咬咬牙,做著殊死一搏的決心,扯過她,見她按在身前。

鋒利的刀刃,因急速走動的原因,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割出了許多細小的口子。

登上城樓,他將夏清推至最高處,對著下麵一眾人道:“都給本將停手!”

他的聲音嘹亮粗獷,在半空中遠遠飄蕩開,遠處的魏荀見狀,腦袋轟的一聲,霎時就僵住了。

皇上吩咐過,無論如何,必須要將夏清安然無恙的帶回來,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所有人都難逃死罪。元徹似乎早知夏清性情,所以,才會將這個難題拋給他,以此刻的情勢來看,他魏荀就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必然無法扭轉乾坤,要麼殺了斛律楚邪,推倒北狄王室,要麼,放他一馬,給北狄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