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幫其實就是一幫苦力。”石中玉繼續解釋道。
鹽幫原本是在碼頭上專門搬運鹽袋的一些苦力組成的幫派。後來,販賣私鹽的數量多了。為了節省交易中的過程,在運輸的時候他們有時候也從中扣去一些鹽作為報酬。
一些跟鹽幫認識的鹽農也是直接把鹽給鹽幫,因為鹽幫出的價格要比鹽商高一些。然後鹽幫的人就會拿著鹽去市場上賣,他們的價格也要比鹽商低一些。
而有的小商販就會從這些人手上把鹽整袋整袋的買走,販賣到別的地方去。
就好像,任何一件商品,他的出產地的價格總是要比別的地方便宜很多,流出的渠道也很多。
“那既然如此,鹽農不如把所有的鹽都給鹽幫,這樣的錢不是更高嗎?”熊倜又鬧不明白了。
石中玉微微一笑說:“這個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的。而且鹽幫派收的鹽數量也有限。他們剛開始是收來自己吃,隻有吃不了才拿出來賣。”
“可是,我們來的時候,看到很多私鹽販子啊!”熊倜還是揪住這個問題不放過。
“那是因為你們來的那天正好是趕集,所以看到的人要多一些。平日裏雖然有,但是也不是那麼多。你們這一來,估計就沒有人敢販賣私鹽了。”
“官府不查,不管嗎?”夏芸帶著一副官腔,疑惑地說。
石中玉的目光移動到夏芸的身上,她繼續看著夏芸說:“看來姑娘並沒有把我剛才的話完全聽進去。官府,軍隊、鹽幫,鹽商,他們是相互勾結在一起的,利益瓜分。”
“噢?怎麼勾結的。”熊倜繼續好奇地問。
“鹽商用低價把鹽農的鹽收購,然後又高價賣給老百姓,中間吃的差價,一部分就送給官府,特別是揚州知府。”
石中玉說著又想起一個故事,她繼續說:“我記得有一年,應該是上一任揚州知府,他想效仿漢武帝金屋藏嬌。鹽商給他造了一棟金屋子,裏麵有很多美女。”
熊倜深深地吸了口氣。“裏麵還有那麼多文章。不過……”熊倜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他很嚴肅地看著石中玉。
“姑娘,雖然,你是紅塵中的人。鹽幫的事情,算是江湖的事。這官府的事,你怎麼也知道得這樣一清二楚。”
石中玉對於他的這個問題並不好奇。“因為我經常在各位大人之間遊走,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事情求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揚州知府已經來到樓下了,請各位暫時先避開一會。”
石中玉話音剛落,外麵又有吵鬧的聲音。
熊倜皺著眉頭,趕緊到門後麵站著,輕輕地拉開了一絲門縫。他眉毛一聳,瞳孔放大,立即關門,說:“知府在外麵,看樣子正朝這個方向走過來,怡紅院的媽媽在攔著他。”
石中玉非常淡定地說:“噢?看來這次是真的著急了,那麼快就到了。”
“那我們怎麼辦?”熊倜有些著急了,“不然,一出門絕對能撞上。”
“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石中玉邊說邊指著房間側麵的簾子,“快,簾子後麵有個小門,你們到簾子後麵去躲一下。”
逍遙子急忙帶著歐陽瑩鑽了進去、水芙蓉隨後,夏芸也跟著,熊倜大步一跨,躲在了最外麵。
這本來就是彈古琴的一個小閣子,小閣子的兩邊是一個弧形的拱門。拱門兩邊能藏人,透過珠簾隻能看到裏麵的人在彈琴。
石中玉一個人在,空間很大,這一下擠了那麼多人,一下就塞滿了。熊倜再一擠進去,歐陽瑩的空間就更小了,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
他們剛一進去,“嘣”的一聲,知府就推門進來了。
知府掃視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他朝後麵的老鴇怒吼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欺騙本官?這房間明明隻有玉兒一個人,你怎麼說有兩個男人呢?”
說著,他丟了一袋銀子給老鴇,說:“從今天起,玉兒被我包了,她除了我,誰都不見。”
老鴇連連說好,她邊說邊掃視著房間,確實沒有人,十分疑惑。
“媽媽,你先出去吧。我看知府大人這著急上火的樣子,估計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石中玉看著知府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的汗珠,她依然很淡定地說。
老鴇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很知趣地就走了。
老鴇前腳剛走,知府就很著急地說:“哎喲,我的姑奶奶,我都快急瘋了,你怎麼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石中玉繼續喝著茶,不慌不忙地說:“你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沒有閑情逸致。”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上麵不知道哪裏不對了,突然派了一個姓熊的人來查鹽稅。我這次估計是要栽了。”
“栽就栽吧,你做的壞事還少嗎?”石中玉諷刺道。
“姑奶奶,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栽了,你也沒有什麼好處。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知府露出焦急的神情,可憐巴巴地又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