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群山被太陽光染紅的雲淹沒了,風時而猛烈時而溫和。
熊倜把夏芸帶到了附近的蓮花山頂,兩人坐在山巔上,誰都沒有說話。
風把熊倜額頭上的發吹亂了,他從剛才一直到現在,都牽著夏芸的手。
夏芸也沒有掙脫,就讓他這樣牽著,時不時用眼角偷看熊倜一眼。
熊倜眼神茫然地看著前方,他突然長歎口氣,拉長聲音說:“這山頂上的雲海日出真美。”
他說著又轉頭認真地看著夏芸,繼續說:“我好像從來沒有帶你來山頂上看過日出。”
夏芸心裏“咯噔”一下,看著熊倜沒有說話。
熊倜等了一會,夏芸還是沒有說話,他溫柔地說:“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夏芸看著熊倜那雙深情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說:“我,我……”
夏芸說著,也深深地呼了透氣,低著頭,說:“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麼?”
“你是沒有話要跟我說嗎?”熊倜眼睛都不眨地看著夏芸。
夏芸一聽,她在心裏激動地說:“我有,我有,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她淡淡一笑,又冷冷地說:“我沒有什麼話想跟你說。”
熊倜聽到這話,心忽然感覺一陣疼痛,他盡量壓製住內心的情緒,看著夏芸。
兩人又沉默了一段時間。
熊倜看著遠方,在心裏暗暗地想:如果芸兒真的什麼都不說,如果她真的選擇離我而去,那我就讓她走吧,緣分已盡,她既然能這樣瀟灑離開,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也許,她離開我,才會真的快樂。
夏芸閉著眼睛,在心中無數次地詢問自己,夏芸,你好不容易見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你怎麼能什麼都不說。夏芸啊,夏芸,就算你現在跟著他走,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熊倜開口讓我留下,不管怎麼樣,我都跟他一起走,反正為已經為了他背叛過魏忠賢了,我再為他背叛一次又能如何呢?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真的嫁給他的話,我這也不算是背叛。
夏芸和熊倜兩人突然轉頭,看著對方,同時喊道:“熊倜”、“夏芸”。
兩人停頓了一會,又異口同聲地說:“你先說。”
熊倜深深地呼了口氣,說:“如果,你真的決定要走,我……”
他說到這心又“咯噔”一下,轉過頭,不敢再看夏芸。
夏芸沒有想到,熊倜會這樣說。她平心靜氣地說:“熊倜,其實,我們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就是一個錯誤。”
“錯誤!”熊倜沒有說話,他下意識捂著胸口,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夏芸說著哽咽了一下,聳聳鼻子,繼續說:“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的獨木橋。”
她說著搬開熊倜緊握著自己的手,站起來,轉身準備離去。
夏芸轉身的時候,手指從熊倜手指上劃過。熊倜再也接受不了夏芸再次離開的事實了。而且熊倜看出來了夏芸離開自己並不快樂,可她為什麼要走啊?
“不要走!”他突然站起來,抓起夏芸的胳膊,用力一拉,緊緊抱在懷裏,痛哭流涕,“芸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等了你那麼多天,好不容易看到你了,你卻一個字都不跟我說,還要再次離我而去,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嗚……”夏芸聽到熊倜這樣說,心中最後的防線也被熊倜攻破了。
她不想哭,想拚命止住淚水,可是,她越是想控製,淚水就像決堤的河水一湧而出。
“熊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夏芸緊緊地抱住熊倜。
熊倜聽到這話,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來了。他認識夏芸那麼長的時間,夏芸是第一次在自己麵前這樣放聲大哭。
夏芸這哭聲把熊倜的心都哭碎了,他抱著夏芸,手指擦去夏芸眼角的淚水,用哄孩子的語氣說:“別哭了。”
他看著夏芸,再次認真地說:“你還願意,跟我一起隱居山林嗎?”
夏芸拚命地點點頭,說:“你去哪,我都願意。”她說到一半聲音哽咽住了,隻有繼續拚命點頭。
熊倜越是這樣說,夏芸就越是哭得厲害。熊倜看著她,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陽光暖暖地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風輕輕地吹著山上的野草。
熊倜和夏芸坐在山頂的一棵大樹下,看著遠方,熊倜抱著夏芸,夏芸爬在熊倜的懷裏。
夏芸時不時還在拭去眼角的淚水。
熊倜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裏甚是心疼地說:“別哭了。”
“你的傷好了嗎?”夏芸說著,爬起來,手指在熊倜的胸口劃過。
夏芸手指劃過熊倜心口的時候,熊倜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心髒的地方說:“這裏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