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有太多說不完的過去,他小心地看著四周,小心地對楚秋山說著。楚秋山老淚縱橫流淌著,聽熊倜一一說起,熊倜說起煙嵐,楚秋山又顫抖地問著:“嵐兒,我的嵐兒呢?倜兒,嵐兒和你在一起嗎?”
“嵐……”熊倜說不下去了。
熊倜把燈放在桌子上,拉著楚秋山坐在一旁。楚秋山快到了暮年,頭發已經全是雪一樣的白,一臉的滄桑。
楚秋山拉著熊倜的手,看了又看,好半天才問:“嵐兒怎麼了?”
熊倜不確信地搖搖頭說:“嵐兒也許死了,也許沒有死。當年我和嵐兒一起被抓住,送到這裏。”
“嵐兒和你一起被抓來了?”楚秋山驚駭地問。
楚秋山看著熊倜,熊倜點點頭,說:“是。當時我和嵐兒在後山。”
“這麼說,是我連累了你們。”楚秋山好像回到了久遠的時空,一動不動地看著熊倜。
熊倜說起了往事,說了和煙嵐逃跑的過程,說起被賣到王爺府,說起逍遙子殺死王爺府一家,自己和逍遙子在江湖上流浪……
熊倜說到這看著楚秋山問:“伯父,你又是怎樣來到這的?”
楚秋山說起當年在皇宮的往事,最後說:“從皇宮出來以後,我一直東躲西藏,隱居在深山老林。”
“那天,你滿周歲,你爹派人來找我說,讓我帶你一起走。我悄悄地進了熊家莊,沒想到就在我要帶你走的時候,黑山老怪闖了進來。我帶著你從後門逃跑,從此,你就跟隨著我一起隱居在深山。”
“黑山老怪一直在找尋我,終於在他找遍了中原以後,在西南邊陲的一個深山找到我。我被抓住送到九道山莊以後,一直追問你和嵐兒的下落,這個黑山老怪死口否認隻抓了我一人。”
“伯父,黑山老怪幹嗎要抓你,又不殺死你啊?”熊倜一邊聽一邊不斷地問。
楚秋山長歎一聲,又說著:“冷血是皇家的血脈,我是唯一的證人。”熊倜不解地問:“就算伯父能證實冷血是皇子,可是誰相信呢?當初,伯父把哥哥的背部也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龍,這能說得清楚嗎?”
“不一樣!”楚秋山慢慢地說道。
熊倜愣住了,他不相信地搖搖頭說:“我親眼所見哥哥和冷血背部的龍是一模一樣的。”
熊倜又說起朱仙兒說過哥哥和自己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他疑惑地說:“就算是我母親出麵認出潛龍是我哥哥,可是,也可以說是我母親有意調換,這是一個無頭案了。冷血和潛龍誰是真皇子,誰說了都不算。”
熊倜搖搖頭,等待著楚秋山的回答。
楚秋山想想說:“你看見前麵那件龍袍了?”
“嗯!”熊倜點點頭,“我就是看見那件龍袍才用劍氣打開門,引出伯父的。”
熊倜想想說:“難道那件龍袍是冷血要伯父做的,他要當皇上?”
“這不是冷血要的,是我做的。”楚秋山說著。
“啊?”熊倜疑惑地看著楚秋山。
“這是冷血身份的證據。這龍袍可以證實冷血是皇子,是明神宗之子。”
“這怎麼證實冷血就是皇子呢?”熊倜不明白了,習慣性地左手托起右手,右手托起下巴問。
“冷血的背部有一條青龍,那是我刺上去的。”楚秋山平淡地說著。
“還有另一個孩子我也刺了一條青龍,就是你說的你哥哥潛龍。不過兩條龍是不一樣的。”
“啊?”熊倜不敢相信,他親眼見過兩條龍一模一樣。
楚秋山喃喃地念道:“一個可憐的孩子。剛出生就成了皇家的犧牲品。”
楚秋山說著,把燈掛在屋子正中,燈光從高處照下來,龍袍在燈光下威武莊嚴,熊倜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是為哥哥擔心或是為冷血傷感。
楚秋山指著龍袍說了起來。
這是一件龍袍,龍袍上麵要繡著龍形的圖案。帝王的龍袍其特點是盤領、右衽、黃色。此外,龍袍上的龍數有九條,前後身各三條,左右肩各一條,襟裏藏一條,於是正背各顯五條,吻合帝位“九五之尊”。
蹊蹺在襟裏藏的這一條上麵。
你看看這襟裏藏著的一條龍同冷血背部的一條是一模一樣。
這內襟裏麵的龍一共用了一百零九針,冷血背部的青龍刺針也為一百零九針,就是這個數。而你說的潛龍他背部的青龍隻有一百零八針,少了一針。
“這也可以說是伯父當年刺針的時候就留下的,也可以說一百零八針才是帝王之數,一百零九針不是多了一針嗎?”
“啊!”楚秋山被熊倜一語道破了機關,這麼多年的算計原來是那麼可笑了。
楚秋山怔在屋子裏,看著他親手做的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