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忘,
輕輕地拂過時間海,
我後知後覺,
原來,永遠,真的沒有那麼遠……——摘自霜打梧桐雨的空間說說《走吧,在淚水淹沒晨曦的那一刻》那些天,嚴冬來的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他喜歡問付冬青問題,雖然這些問題,大部分都是關於學習的,比方說,他會跟付冬青聊數學的乘法口訣兒,會抱著語文書跑來,告訴付冬青,他要背書。再比方說,會來問一些物理,又或是化學什麼的,付冬青理科不好,他知道,可是,他還是會抬著課本來問。付冬青不會做,衝著他直擺手,他堅持,付冬青無可奈何的配合,可每次,好像都解不出來,他不介意她不會做,每次,都來問。她也不嫌他煩,每次都幫他解題,盡管,她不會。
他有打過一次電話到付冬青家,這好像,是他們這輩子,唯一一次,隔著電話線說話,後來,付冬青才知道,這也是最後的一次。因為,付冬青沒料到,十幾年的時過境遷,已改變太多東西,可那時的付冬青,很天真,她的天真,一如嚴冬來時不時的傻笑,傻,的確,可是,也很可愛,不是麼。
付冬青想得出神了,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對麵的嚴冬來,像她看著他一樣的看著她,這不同於他以往的羞澀,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習慣了直視,對任何人,均是如此。付冬青看著他,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這次,換她要不自覺的看向遠方了,隻是,付冬青眼中的遠方,並非不知名,那遠的不知道到底有多遠的遠方,有一個空洞的仿佛沒了靈魂的名字,叫——落寞。哦,最熟悉的陌生人,付冬青眼裏閃著淚花兒的光,漸漸地,黯淡了下去。付冬青沒想到就在他們中午這樣不期而遇之後的下午,又有一次邂逅。上初中了,作業開始多起來,付冬青理科不好,打小就不好,因此,她染上了抄作業的壞習慣,那天放學,付冬青和班上的一個女生在放學收拾好書包後,拿起一張數學試卷就直衝複印店,剛過完馬路,付冬青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複印店內響起——
“付冬青。”
哦,好熟悉的聲音,可惜,付冬青是近視眼,她麵前的人影據她有兩米左右的距離,她視線沒有從他身上抽離,可是,他在她眼裏是模糊的,她沒能看清他。付冬青把大眼睛眯成一條縫,她很努力地去看了,可惜,還是沒能看清,哦,討厭的近視。
大約就在付冬青維持這個奇怪的表情和那個模糊的人影尷尬對視了十餘秒之後,對方打破了尷尬——
“是我啊,你不記得我啦,我,我啊,嚴冬來。”
瞬間,尷尬轉為死寂。哦,是他,付冬青怎麼可能不記得,這三個字,自小學起,就深深地烙入付冬青的心裏,整整六年,付冬青怎麼可能忘呢,大概是想忘也忘不了的。隻是,他自己問,又自己答了一番,付冬青隻能選做沉默的一方。而且,是真的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