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生所忽
漢代劉向在《說苑》中說:“患生於所忽,禍起於細微。”禍患的發生大多是因為事情初期的怠惰和鬆懈。就好像有人患病一樣,開始病情輕微,對身體好像沒多大影響,就自以為體質好能抵禦得了,因而抱著無大礙的心理,結果往往因為延誤了治療而釀成重病甚至喪身,後悔時已經遲了。“有病早治,無病防身”這句話也可以運用到日常工作和事業經營管理上去。
怠惰鬆懈、馬虎隨意,或焦躁厭煩、急功近利等,都可能導致對細微問題的忽視,或是不能覺察,或是有所覺察而認為無所謂,都因一念之疏忽造成了事情的惡化,而後果嚴重時又驚慌失措,以至於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種教訓在日常生活中可說是屢見不鮮而且很深刻的。
現實生活中的小人如沒有過人的才能,就無以為亂國家,如他們的才能肯為國家重用,尚可容於君子。但是,他們往往不知天高地厚,唯恐天下不亂,一旦有機會,就會跳出來,蠱惑人心,興風作浪,是國家的不安定因素。
判斷這樣的人處理這樣的事,有時必須從細微處著眼,一旦發現有不利因素的苗頭,就應立即采取措施,斷然扼製於未然。
西周時期,薑太公因輔佐武王姬發滅殷有功,被封為齊君。當時齊國有個華士,國人都稱讚他的賢德,但他下決心不侍奉於天子,也不結交諸侯。太公曾三番五次召請他,他也不來,於是太公殺了他。周公旦對此非常震驚,責問為何殺之?太公答:
“華士決心不去侍奉天子,又不去結交諸侯,那我還能用他為臣或與他交友嗎?由此看,他是個無用之民。其次,屢召不到,是忤逆之民的表現。此人若被立為榜樣,我豈不高處不勝寒了嗎?我還能去做誰的君主呢?”
從此往後,齊國便沒有怠惰的臣民了。
無獨有偶,孔子也做了件類似的事情:
少正卯是一位學富才高的賢者,與孔子同一時代。他甚至幾次有壓倒孔子,壓走其入門弟子之勢。後來孔子做了魯國的司寇,便殺死了少正卯。於是孔子弟子子貢進見說:
“少正卯乃魯國有名望之人,你殺掉他,豈不是很大的失誤嗎?”
孔子答:“人有五種大惡,但盜賊不屬其列。一是行為邪僻而頑固不化;二是內心通變而陰狠毒辣;三是窺人隱私而無所不曉;四是言辭虛偽而巧佞辯飾;五是順適逆流而冠冕堂皇。這五條,若有一條對上號,就不見容於當權君子,今少正卯兼而有之,此乃小人中之梟雄,當誅之。”
誠然,少正卯能夠利用時機,煽動孔門弟子背師棄賢,如此之人能與之共事於朝廷嗎?孔子之所以下狠手,不僅因為少正卯能夠一時巧言亂政,並且也是為了提醒後人提高警惕,以防小人以學術“殺人”。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想做一番大事,不能體察細微之處的種種情勢,很難實現預期目標。
憂患有征兆
有時候,事情雖然還沒真正發生,跡象其實已經顯露。如果不能從初期的跡象去掌握即將發生的事實,就會像無知的雀鳥,築巢所在的柴薪已經冒起煙火,還優哉遊哉不知躲避防範,這是非常危險的。而有智慧的人則不然,隻要見到一點跡象,就能判斷出事情未來的發展,而采取合宜的行動。
一般來說,憂患的來臨必有其征兆,如果不預先設法消除,將後悔莫及。這種防患於未然的做法,正是明哲保身的借鑒。
春秋時,秦武王派甘茂攻韓國的宜陽(公元前308年),甘茂擔心會遭人誣陷誹謗,於是對武王說:
“以前,曾參住在費的時候,魯國有個叫曾參的殺了人,人家告訴曾參的母親說:
‘曾參殺人。’他的母親說:‘我的兒子才不會殺人。’繼續自在地織布。不久,另一個人又告訴她說:‘曾參殺人。’他的母親依舊自在地織布。不久,又有第三個人向她說:‘曾參殺人。’他的母親立刻丟下梭,離開織機逃走了。”
“以曾參的賢明,和他母親的信任,有三個人接連地造謠,他的母親都懷疑、害怕了。
我去攻韓國,小人進讒言則無處容身,請主公明察。”
這就是“深謀遠慮”、“老謀深算”,是重要的上策觀點,是處理當前與將來長遠關係的至高準則。封建時代,很多大臣就是在這個題目上做文章,充分顯示出他們的聰明才智的。
漢朝初期,漢高祖劉邦派樊噲以相國名義帶兵去平定謀反的燕王盧綰。發兵之後,有人揭發樊噲在劉邦生病時,與呂後勾結,等劉邦一死,就要把戚夫人一家殺絕。劉邦很生氣,就派陳平騎馬去傳達命令,讓周勃代樊噲指揮軍隊,並立即在軍中把樊噲斬首。
陳平接受任務後,私下裏同周勃商量說:“樊噲是功臣,又是呂後的妹夫。皇上隻是一時惱怒,想殺掉他。但是皇上已經病重,未來是什麼情況,並不明白。所以還是不把樊噲馬上斬首,隻是把他押回來讓皇上自己下命令殺掉為好。”周勃也同意這樣做。
後來,在押送樊噲回京的路上,陳平聽見劉邦去世的消息。他急忙趕回向呂後報告逮捕樊噲的經過,呂後叫他把樊噲放了。因為他沒有照劉邦的旨意殺死樊噲,所以呂後還是相信他,又讓他做太子的老師。以後呂後的妹妹要為樊噲報複陳平時,在呂後那裏也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