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癲狂(1 / 2)

司徒鄴從昭陽殿出來,一路上神情懨懨,失落的模樣讓路過的宮人看了都極其不忍。

很多宮人都在私底下議論,都說懷王殿下年少有為,俊宇不凡,可是如今一見,卻這這樣一個蒼白削瘦的男子,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血色,一雙鳳眼低垂,流轉的是掩飾不住的哀傷。

柳容兒在侍女的簇擁下正欲往的昭陽殿走去,半途之中突然遇到了從昭陽殿出來的司徒鄴。

她一驚,腳步不免頓了頓,跟隨在她身後的侍女輕眉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是懷王殿下,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想必是在皇上那裏吃了癟。”

柳容兒伸手示意身後的宮人止步,在原地等候,而她則是邁著細步,笑著迎了上去。

司徒鄴見了她,連忙弓下身向她行禮。

“臣叩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表哥不必多禮,咱們既是表兄妹,應該是比別的旁人更親密才是。”

“謝娘娘。”

柳容兒可以感覺到司徒鄴是那樣心不在焉,仿佛一顆心根本就不在體內,而眼前的這幅身軀毫無生氣。

“表哥,你從昭陽殿裏出來,皇上可是對你說了什麼?”

司徒鄴疲憊地搖搖頭,聲音顯得有些嘶啞,“皇上並沒有對臣說什麼,娘娘,臣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等等。”柳容兒走近他,極細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可想知道凝兒的行蹤?”

司徒鄴猛然一怔,他抬頭,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他,柳容兒隻是報以淡淡的微笑。

隻從他被司徒宏遣至北疆後,他和凝兒便徹底斷了聯絡,後來他也試圖派人回京找過她,可是每一次都是杳無影響,他漸漸開始絕望。

他曾經做出無數個設想,設想她隨著她的父親被流放去了南荒之地,設想她去別的地方投奔親戚,設想她曾來過北疆尋他……

可是還有一種可能,是他不願設想的,那就是她被司徒宏帶入了宮,做了他的妃子……

柳容兒掩唇而笑,眼中卻沒有一絲喜色,她說,“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不錯,凝兒的確是在宮中。”

司徒鄴不免苦笑,司徒宏那麼急著為他選妃,想必也是怕她與他相見罷。

他用力地咬緊了牙關,連出口的話語都是如此虛弱蒼白,他說,“凝兒,她還好罷。”

“很不好。”

聞言,司徒鄴驀然睜大眼,他竟不顧儀態,上前一步抓著她的衣袖,急切地問道,“你告訴我,她怎麼了?”

“皇上把她帶回了宮,可是她的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你說什麼?”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隻是一瞬間,眼裏充滿了血絲,她的孩子沒了,這些日子,她究竟忍受了多少痛苦,為何偏偏他不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心痛的同時,他開始責怪自己。

“凝兒的孩子,怎麼沒的?”

“這你應該去問皇上,皇上的脾氣你向來最是了解不過了,他的眼裏摻不得沙子。”

“可是,那個孩子是他的啊。”

“這又如何,皇上認為不是,誰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司徒鄴的胸膛微微起伏,過了半晌,他踱步出去,嘴裏決然地說道,“我要去看凝兒。”

“你知道她在哪裏麼?”

司徒鄴又猛地停止了腳步,他側過身,抿著唇,冷厲地望著她,“我知道你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凝兒,什麼事都要與她爭一番高下,可是她畢竟是你的親姐姐……”

柳容兒避開他目光冷冷說道,“本宮不想聽你說這些,本宮不過是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才告訴你,柳凝兒在攬月宮,至於你想怎樣做,都與本宮無關。”

“娘娘盡管放心,無論娘娘是不是真的為臣著想,臣都不會在皇上麵前提起娘娘今日所說的話。”

“這樣就好。”

司徒鄴做了個告退的手勢,便轉身離去。

見他走遠了,輕眉才走上來,她道,“娘娘,懷王會不會現在就去攬月宮?”

柳容兒的嘴邊掛著得逞的笑容,“以他的性格,必定會去攬月宮鬧個天翻地覆,到時候柳凝兒與他的醜事就會弄得人盡皆知,皇上就算再舍不得那個賤人,也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