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大叔誤會了(1 / 2)

6月1日晨,部隊趕到了離哈牡鐵路珠河段約十公裏的地方,這裏已深處大青山腹地。

馬遷安站在春秋嶺的山腳下,仰望高高的主峰,久久不語。這裏是趙一曼戰鬥過的地方,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浸滿了烈士的鮮血。

“楞子哥?你在看什麼?”張小花與他並排站在一起,陪著馬遷安仰望了一會兒主峰,偷偷瞄了一眼馬遷安,低聲問道。她沒有感到這座山峰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像這樣的山嶺在本地太多了,可楞子哥的臉色陰沉得怕人,眼裏噴出駭人的怒火,這是真正的怒火,張小花曾經在張富貴眼中看到過一次,就在那天晚上,張富貴決定重操舊業火並土匪窩的時候,神色與現在的馬遷安無異。

張小花連喚了好幾聲,才將馬遷安喚醒。馬遷安瞧見張小花關心的麵容,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姑奶奶非要跟來,借口隻有她才能很好的指揮自己的兄弟,又拉來了李鳳山說情,馬遷安不讓張小花隨隊的理由又擺不上台麵,隻得讓步。

馬遷安沒有時間給張小花講述趙一曼的故事,他隻是指著遠處山腳下的幾個破敗農舍解釋道:“那裏,在幾年前有一個女英雄在那裏受傷被俘,鬼子對她百般拷打折磨也沒能使她屈服,後來在珠河縣城把她殺害了,死後還不準收屍,現在屍骨無存。我曾答應過趙尚誌大哥,要為這個女英雄報仇,親手把殺害她的人碎屍萬段,現在我終於來到這個地方了,我的誓言就要實現了,大姐的仇就要報了,我這心情,嗨!不說了……”

“這位英雄是誰?”

“抗聯三軍二團政委趙一曼,人稱雙槍瘦李。”說完這句話,馬遷安猛然發現張小花屁股後麵不知什麼時候又掛上了兩把駁殼槍,不禁一怔,“吔?你……”

“俄國人手槍不給勁兒,還是我的家夥厲害,咋樣?我大號雙槍紅姑,是不是也能當英雄?”

英雄?那麼好當的嗎?沒有超人的意誌,沒有堅定的信仰,誰能經受住那種非人的折磨?

“你呀,小丫頭片子!先做好本職工作吧!”馬遷安擺擺手攆走了張小花。

在馬遷安指揮下,部隊用迅猛的動作突然包圍了山腳下這個小小的村落,這個小村隻有十幾戶低矮的窩棚和草房,從外部看來,這裏極其破敗,好像很久沒有人煙了,這裏當年也是珠河遊擊區裏的堡壘村,如今人口凋敝成這個樣子,估計原居民大部分都被“部落”走了,不知還有沒有剩下的。

幾分鍾後,一中隊送來了兩個衣衫襤褸的40多歲的莊稼漢子,經審問知道了他們原先就是本地人,鬼子並大屯後居住在離此十裏一個叫九北的部落裏,因本地有早已開墾出來的熟地,他們並未放棄在此播種,隻不過不在這裏住罷了。

馬遷安已經進駐一間稍好的草房裏,屋內由牛顏草草打掃了一下,弄出來幾塊能坐的地方,馬遷安坐在一個破木凳上,親切的示意兩個戰戰兢兢的莊稼漢子坐下。

一個緊張的臉色蠟黃的漢子忙一哈腰說道:“不敢,俺不敢坐,俺就站著回爺的話。”

馬遷安麵色一緊,想抽他的心都有,剛才聽戰士們說,這貨一見他們噗通就跪在那磕頭如搗蒜,一點男人味都沒有。

另一個神態也緊張,但卻沒有像這個下跪的家夥那樣不堪,害怕歸害怕卻沒有求饒。

“叫什麼名?”馬遷安問那個沒下跪的漢子,“不要害怕,我們不是鬼子也不是國#軍(滿洲國#軍),我們是抗聯。”

“我叫甘方吉,他叫林老根。”甘方吉用手指了一指蠟黃臉漢子,不過他並不相信馬遷安所說的話,這麼精幹威武的部隊出現的太突兀了,尤其剛才還聽到隊伍裏有人用日語說話,即使這支部隊不全是日本人,也肯定有日本人。抗聯早在5年前就從這個地方被打跑了,哪裏還有抗聯吆,不知對麵的家夥是不是冒充抗聯詐我們,可不要被他們找到借口抓了“國事犯”。

馬遷安隨意問了他們幾個問題,打聽清楚附近居民分布情況後,見甘方吉與林老根二人都盡自己知道的小心翼翼的回答了,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心中鬱悶。

這兩人不相信自己,但又為了活命也很配合自己,但這完全是被動的,馬遷安一點也感受不到普通民眾對抗日隊伍那種發自內心的“愛戴”。

這不是一個老抗日遊擊區麼?這裏的民眾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被日本人馴化成這樣子啊,見了抗聯這麼害怕?

直到向導徐剛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馬遷安才拍拍腦袋叫進來徐剛。這些幸存下來的抗聯老戰士都是鐵腳板,走遍了大小興安和張光才嶺。徐剛曾在本地轉戰過,當年也曾跟過珠河縣委的隊伍在這裏與日本人打過幾次惡仗,對本地人文地理較熟。

“來來,認識不?”馬遷安指著甘方吉與林老根問徐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