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茗姐姐,快些的,王妃已然等在王府門口了。”柔薇邊走邊催促道,“這可是大軍凱旋,可不能去得遲了。”
曲煙茗快步跟上柔薇,兩手摸摸發飾,問道:“你看看,這樣可是好看?”
柔薇索性站定,道:“煙茗姐姐,車上再看也來得及,不能讓王妃娘娘等了。王府距南麵城門可是有一段距離的。”說完,拉著曲煙茗就發足狂奔。還好,王府門口車馬尚在。
“柔薇,三皇子要回來,你怎不急?不對,這身衣衫,以前可是不曾見過。”曲煙茗戲謔笑道。柔薇兩頰飛上紅暈,嘴角盈滿笑意,仍是別過頭去,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城南,儀仗威嚴、人頭攢動,寧帝攜朝臣和後宮嬪妃,佇立遙望。不多時,煙塵飄飛、馬蹄聲響,書有“寧”的大旗搖晃而來,簇擁著戎裝將士。
“臣弟,不負皇兄重托,盡數擊退丹國騎兵,收複大寧國土。”桐親王抱拳行禮道,語聲竟是有些哽咽。
寧帝扶起他,道:“桐親王辛苦。此次出征,戰況複雜曲折,幸有桐親王韜略,方可凱旋,還大寧百姓安寧。”
桐親王妃遠遠望著他,並未如其餘女眷一般喜極而泣,仍舊持正端嚴,臉上笑意似乎有著幾分高深莫測,看著寧帝與兩位皇子敘話,微微側首向柔薇道:“若論戰功,怕是三皇子不遜於四皇子,雖然不及王爺。三皇子這番回來,在朝中又穩了些。你這妮子,眼光還是不錯。”
“王妃莫要取笑我了,”柔薇害羞道,望著兩位皇子,眸中卻是十分複雜。
曲煙茗則四處找尋,將視野所及的將士看遍,也無顧餘修的身影,不禁有些急躁,兩手不安揉搓,靠向柔薇問道:“你可看到顧公子?”
柔薇臉色幾不可察地暗了暗,道:“不曾看到。煙茗姐姐也未看到他?”曲煙茗輕輕搖頭,緊抿下唇,重又找尋。
“高愛卿,九軍駐紮城外,你安撫大軍並按軍功賞賜。各位將軍隨朕入宮,尚有要事商議。”寧帝落座攆上,與騎馬的桐親王一路敘話。兩位皇子尾隨在後。
曲煙茗抓過柔薇,便向明景瑞而去,待他與陳賢妃與洪都公主話畢,恭敬又焦急道:“四皇子,怎不見顧公子?”
明景瑞回首看到柔薇,失神一瞬,忙鎮定心神,猶豫片刻,向曲煙茗道:“隨我來。”將兩位姑娘帶至身後不遠處的馬車。
“曲姑娘,此次,我們在禦狄障中遭到刺殺,顧兄雖然武藝頗高,還是不敵刺客。他,身受重傷。”明景瑞艱難道,抓著車簾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曲煙茗搖搖頭,珠淚早已奪眶而出,語聲哽咽道:“隻要他活著回來,就好。”
明景瑞見狀,深深歎息,還是揭開簾幕。車中,顧餘修安靜橫臥,已是一身潔淨,覆著光潤皮毛,臉色蒼白如紙,睡顏安穩,嘴角似銜著一絲淡笑。
“他,昏迷多久?傷勢如何?”曲煙茗強自支撐問道,聲音漸染哭腔。
“顧兄自從禦狄障為刺客刺中周身要穴昏迷後,已有月餘。幸好他身上有些靈藥,才保下性命。”明景瑞不忍道。
曲煙茗聞言,兩腿一軟,就要昏將過去,眼淚撲簌簌掉落,幸有柔薇咬牙扶住。曲煙茗伸手抓住馬車,哭道:“留下他。我等了他那麼久,不要他再離開,不要他走。”眾人見狀,皆是暗自抹淚。
“曲姑娘放心,我會將顧兄送去文苑。”明景瑞說著,放下簾幕。
柔薇看向明景瑞,輕聲道:“四皇子,煙茗姐姐已離了晴明殿,回了桐親王府。王妃心地善良,該是會同意安頓顧公子。”
“何時走的?為何要走?柔薇姑娘這麼快便出師了?”明景瑞定定看著柔薇,有點激動問道。
柔薇吃力地扶著曲煙茗,別過頭去,向她道:“煙茗姐姐,且先將顧公子帶回王府,請大夫診脈罷。”
“這些時日都是我照顧顧兄,我送他同兩位姑娘去王府。”明景瑞正要吩咐,卻見明景軒騎馬過來。
明景軒目光在柔薇身上盤桓片刻,才看向明景瑞道:“四弟是此次征討丹國的功臣,怎能不赴慶功宴。時間不早了,四弟還是快快隨我入宮罷。”
明景瑞微微思慮,還是點頭,叫過天同將軍叮囑一番,深深看了眼安撫曲煙茗的柔薇,縱身上馬。
“柔薇姑娘,母後她對我們應是有些誤會,不如借今日凱旋,我與母後解釋。還請柔薇姑娘隨我入宮。”明景軒認真道,“我見桐親王府來人不少,曲姑娘自是有人照顧。”明景瑞聞言緊皺眉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