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催著人向前。
雲翻湧,秋意愈濃。
“說好了,初冬之時老地方一起品果酒!”
巷子岔口,奚雲昳小手勾著兩小蠱果酒盈盈對著一邊的映疊和呂石闕道。
“好的啦,都念叨十幾遍了!”映疊點頭,約定於心。
呂石闕一路上都皺著眉,眼看著奚雲昳要分開,眼神飄忽著在她手上的酒蠱打轉。
見狀,奚雲昳鼓著腮幫子斥道,“臭石頭,不準你偷偷去河邊盜我們的果酒,如果我回來後發現哪怕少了一壇,我就把你府裏後院的花花草草都扯了!”
“好啊,那這兩蠱果酒你要確保決不可沾上一滴。”呂石闕對上她酡紅的雙頰,心中是一絲……煩躁。
“戚~”輕嗤一下,對著映疊咧嘴一笑,奚雲昳擺著手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真是的,臭石頭偷不成果酒也不讓我沾,果然小氣!”
棱角分明的小石子在青石地麵停停滾滾,夾雜著嘟嘟囔囔的聲音漸行漸遠。
三人行,兩條不同路,好在心裏的路不分岔。
涼涼風兒輕撫,小道兩旁多起來的樹木沙沙細響。
“明明是擔心雲兒嘴饞,多酒傷身,卻是不直接說出來。”
聽出映疊戲謔的語氣,呂石闕急忙頂回去,“哪、哪有!”
映疊停下腳步,歪著頭看向他的眼,“嗯哼?”
“她心心念念著想整弄我的花草,我當然也要回禮一下。再說了,這丫頭無法無天,作為大哥讓她吃點虧也是為她好!”
越說越覺得沒有底氣,呂石闕忽閃著別開臉繼續走著,道邊不時走過帶著農具的平民,粗布麻衣,然依舊談笑爽朗。
瞄見他紅透了的耳聒,著實可愛,說到底都還是孩子,再逗下去該炸毛了。
收了笑意小跑著追上去,與農民擦肩而過,“他們能這樣談笑真好,不知道長大後的我們……”
“也會的。”呂石闕毫不遲疑的道,甚至阻了映疊的話。
“嗯……”
若是一般的孩子這樣堅定說,映疊也隻會感歎孩童心靈的美好向善,但呂石闕……不同,雖不是太了解他的身份但也必不會簡單,黑泥潭中成長的孩子,較同齡更是成熟思慮多。
人生無常,他該是明的,陳述事實般的語氣中多的是他的堅持,乃至執念。
心中不由升起些許酸意,呂石闕的話又將她從沉思中拉回來。
“清晨那丫頭來尋我,說是要出門了,拉著我在山裏跑來跑去。”呂石闕緩緩地說著,聲音不自覺的帶著暖意,“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半月山,還是和父親一起,雖然她裝著淡淡的語氣,可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雙眸子都在笑,她的喜悅、緊張以及不舍都含在裏麵。”
“我知道她拉著我滿山跑是在找你,即使沒有提到你一個字。跑了一個早上,又強拉著我跑到申家,大吃大喝,走的時候又教訓申以光一頓,警告他要安分些,說到底是怕她一走,這家夥找我們的麻煩。”
說到這裏,他嘴角上翹,輕輕笑出聲來,“真是的,好像沒有她我們就不行了,一副她才是大哥的樣子。”
想象著奚雲昳作威作福的小模樣,映疊搖頭道,“這丫頭總是想顯擺自己,殊不知她才是我們之間最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語畢,映疊心中懊惱說話太顯老成,呂石闕一句“那你呢?”愣是讓她心緒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