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不管將來小蝶會是如何權勢握手還是大富大貴,你都隻是半月山的小魔頭,是我的三妹。”他如是說。
心突突地跳起來,右嘴角吸得緊緊的。
半月寺就在眼前不過百米的距離,映疊硬生生覺得腳有千金重,每一步都艱難起來。
這是試探嗎?或許他知道了什麼,或許他猜到了些許但像他一樣並沒有著人去探查,他選擇……相信。
映疊硬生生的停下腳步,臉色微白,“我……”
一雙溫潤的小手扶上她蹙起的眉頭,“傻瓜,大哥好不容易正經一下,你就反應不過來了。”
明明還隻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指腹卻是不複柔稚,大家之子從來沒有簡單之人,也容不得單純之人。
呂石闕,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孩?
“大哥,謝謝你。”以前她覺得自己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也快三分之一個世紀,怎可向一個小鬼叫哥哥?這一次,她確實來自心裏真真的心意喚一聲哥哥。
回到寺裏,依舊冷冷清清,天上雲聚暗沉了不少。
疲累的趴在石桌上,正想叫三三出來,舒嬤嬤端著食盤從遠門外進來。
“小主子這幾日不可再亂跑了。”舒嬤嬤把食盤放下,一一端出微微散著熱氣的齋飯。
“嬤嬤,師父他最近沒有回來嗎?”接過舒嬤嬤遞過來的木碗,映疊問道,她一回半月寺就去尋瀲夜,可是不隻是瀲夜,攬芷,就連剛剛蘇醒過來的知青也不在。
變天了,每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嫻熟地為映疊擺餐具,舒嬤嬤回道,“回來了,又出去了。”
看映疊乖巧吃飯的模樣,舒嬤嬤不覺眼角濕潤。
“小主子,這些年來奴婢也算是看著您一點點長大的,你這一走,娘娘又會回到之前的日子。”舒嬤嬤略帶感慨的說,輕歎一口鬱結的氣,又自顧說道,
“娘娘這大半輩子總是活得太累,自己把自己困起來,奴婢總是在想,好久好久之前奴婢還叫著娘娘小姐,嬌生慣養的小姐她怎麼就擔了這麼多的擔子?可是一恍然小姐成了娘娘,連小主子來了也要去了,原來日子過的這麼快。”
“嬤嬤。”注意到舒嬤嬤眼角濕潤,映疊放下竹筷,掏出一方絲帕給舒嬤嬤。
“瞧我,怎麼和小主子說這些!”擦擦眼角,舒嬤嬤擠出一抹笑容,“再有五日小主子就回宮了,今後怕是少有機緣再見。”
“映疊知道嬤嬤舍不得映疊,以後我一定會經常回來陪皇奶奶的。”
映疊的話讓舒嬤嬤身子頓然,慈愛的揉揉映疊的頭發,“傻主子,你真是個孩子呀。唉……到了宮裏,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嬤嬤上次說的你可還記得?”
“記得。”嬤嬤曾說,入了宮,即便是那個夜間抱著她低喃的父皇也不可相信。
似想起了什麼,映疊抬起頭問舒嬤嬤,“嬤嬤,若果有那麼一個人,明明知道你對他有所隱瞞,卻還是選擇相信你,護全你,即使他知道這麼做很有可能會讓自己陷入麻煩之中。”
“嬤嬤,是你,你會向這個人坦白嗎?”忐忑的問出心中的糾結,會的,會的,此刻映疊多麼想聽到這兩個字。
舒嬤嬤怔了一下,緩緩地說“不,不會。”
一句“為什麼”哽在嗓子裏就要衝出,舒嬤嬤柔和清晰的話狠狠打退了映蝶。
“或許,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