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都不知道他以前都發生了什麼事。”
周嵐的語氣滿滿的委屈,小腦袋在易碎背上蹭了蹭。
易碎的心跟著揪成一團,找了個地把背上的人放下,讓他坐好,周嵐半眯著眼,身子一晃一晃的坐不穩。
易碎隻能扶著他,兩肩瘦,沒幾兩肉,心一軟扶在他肩上的手又鬆了點。
易碎讓他的眼睛直視自己,易碎才緩緩開口:“周嵐。”
周嵐突然不動了,眼睛一眨一眨的,黑湛湛的眼,好像把星星收進去了,閃著星光,他的睫毛輕輕扇過易碎的臉,應道:“嗯?”
易碎看得晃了神,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晃回神,稍稍退了半步,手撐在他後麵的牆上,把他圈在小小一方,微低著頭看著他。
周嵐很自覺的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
易碎一臉認真的說,怕他沒聽清語氣稍慢,“我以後的時間都給你。”
周嵐看著他,然後嘿嘿的笑了,笑著笑著又抿著嘴,像是沒憋住一樣又笑出聲。
悠悠的抬起手,食指點在易碎的鼻尖,沒用力,癢癢的。
周嵐突然湊過去,唇觸到他的鼻尖。
易碎怔住了,眼睛放大,麵前的人近在咫尺,他閉著眼,表情虔誠,虔誠得像讓易碎覺得他沒醉,這個表情太認真。
下一秒,易碎又覺得他醉了。
醒著的周嵐不會這麼主動。
得逞了的周嵐離開他的臉,身子慢慢往後倒,直到靠到牆,他旁邊就是易碎撐在牆上的手,這麼狹窄的距離,進進退退他們還是離得這麼近。
真好啊,都逃不掉。
易碎被他撩得氣笑了,舌頭頂了下後槽牙,語氣卻像在哄小孩:“要負責的知道麼?”
說著手從牆上離開,伸到周嵐腦袋上揉了揉。
周嵐搖著腦袋,想晃開他的手,扁著嘴不滿道:“幹嘛揉我頭發。”
易碎的手沒離開,扯著笑露出一排小白牙說:“因為我的還沒長出來呀。”
周嵐許是被他的小白牙閃到了,乖巧了一秒,“哦,是哦。”
下一秒就伸出手拍掉自己腦袋上的狗爪,嘴角撇下,悶聲說:“不行,你都摸了他的。”
“誰?”易碎一愣。
周嵐別過眼,略略低了眼瞼:“周至言。”
易碎恍然大悟,低低的笑了,用手按著周嵐的下巴把他的臉扶到自己麵前,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那是扯,扯懂麼,嗯?”
見周嵐不說話,易碎繼續說道:“我都是你的,全是你的,別酸了,嗯?”
一連兩個嗯?
月色溫柔,剛下過雨,地麵上的水坑被照得反光,空氣裏彌漫著潮濕,風清清涼涼的,在這個季節裏有些冷。
周嵐被風吹得有些清醒了。
易碎勾著嘴角看著他,眼神含了月光全是溫柔。
周嵐覺得自己好像又醉了,嗯,都是月亮惹得禍。
久久的說了句,細若蚊絲,不仔細聽聽不太清:“背。”
“什麼?”易碎沒反應過來。
周嵐幹脆大了膽子,臉上的紅潤還未退去,喊:“背!我要背!”
易碎哭笑不得,蹲了身子在他麵前,“行,我的小公主上來吧。”
周嵐環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背脊,嘴裏還嘟囔著:“我不是小公主,我是,我是…”
周嵐突然震了下身子,易碎趕緊背穩他。
周嵐又弱了下來,軟了身體,貼著易碎腦袋枕在他的肩窩,熱氣噴在他的頸間,念著:“我是你的小王子…”
嘴角忍不住咧開,舔了舔唇角,應和著他:“嗯,我的小王子。”
易碎背著周嵐走了一段,才抬起頭,看著月亮,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嗯,酒真是個好東西。”
到了宿舍,門沒鎖,易碎一手托著背上的人,騰出另一隻手開了門。
一進門,門內風光盡收眼底。
易碎長歎了一口氣,把周嵐放下躺在床上,幫他脫了鞋和襪子,蓋好被子,又仔細看了看,伸出手給他掖了掖被角。
轉身看見自己那一攤,頓時頭痛得扶著額。
他的床頭對著窗戶,今夜裏下了一場大暴雨,窗戶開著,整張床沒有一絲幹爽之處,被雨水蹂躪成了一團。
易碎本來是想自己床濕了,好厚著臉皮去蹭周嵐的床,轉頭看了看床上安睡的人兒,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走過去,拎起被子,濕答答的全是水,增加了不少重量。
拎起來扔進衛生間,準備明天再處理。
易碎頂著腮幫看著剩下的一攤,認命的走上前,整理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擰了拖把,拖幹淨一地的雨水。
看著差不多了,再找出夏天的涼席鋪在地上,倏然笑了,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