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梳好了,雲深拿過鏡子看了看,立刻就覺得自己稚氣了兩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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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蘇府後院雖然沒有花團錦簇,繁花滿枝,卻也是翠綠如茵。
未時剛過了一半,雲深領著丫頭們到了院子裏,蘇卓立刻迎了上來,“丫頭,快,二哥等你半天了。”
“二哥哥好。”雲深柔婉一笑,隨即注意到蘇卓身邊容貌俊秀的男人,這是……
“雲深,我是大哥。”對,他就是曹氏的親生兒子,蘇廉。雲深隻在太後壽辰的時候見過他一次,印象裏他仕途並不得誌,或者說,蘇家四個兒子,除了蘇卓從商,其餘的都很不得誌。“雲深見過大哥哥。”雲深從容溫婉地福身。
蘇廉卻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揮,溫文和氣地示意雲深不必拘禮。“外祖母、祖母也來了,我帶你去拜見。”
“大哥,我有事跟丫頭說。”不待蘇廉向雲深介紹曹國公夫婦,蘇卓已經猴急地擋在雲深前麵。雲深暗自納悶,她什麼時候和這隻鐵公雞這麼熟稔了,昨天他白白吐了五千兩,還一副恨不得把她拆皮剝骨的樣子。蘇卓在蘇廉含笑的眸子下拉著雲深到了角落,一副焦灼的表情,“丫頭,你會不會彈箜篌,如果你還沒想好要表演什麼,能不能給祖母彈一曲箜篌。”
雲深從沒見過蘇卓這麼奇怪的表情,挑眉。
蘇卓趕忙道,“二哥願意再出五千兩。”某人已經形成被敲竹杠的條件反射。
“再加二哥的琉璃佩。”
“妹妹拿好了,可不要弄壞砸著手。”蘇卓咬牙,琉璃佩是一個南國富商讓給他的,整個大祁都再做不出第二件。這死丫頭昨天不是還口口聲聲地說收禮不好?
“沒問題。”雲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已經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蘇卓到底在謀算什麼。
晚宴申時開始,未時三刻已經陸陸續續有一些顯貴到場,曹氏領著蘇廉、蘇卓和雲深在門口迎接著,蘇晨和老夫人則在前廳陪著已到的賓客聊天。
雲深一眼就看到了祁瀾彥,玉冠華服,輕裘寶帶,腰,上的珊瑚蟠龍腰帶是禦賜之物,整條珊瑚通體如血,十分罕有身邊還多了依舊抹胸超低、嫋嫋娜娜的桑柔,打扮的華麗逼人,輕浮的姿態卻一絲不苟。
“太子殿下金安。”曹氏領著眾人請安。
祁瀾彥慵懶一笑,微微揚手,“都免禮吧,這是本宮的一點薄禮。”隨即嘴角輕輕一扯,在蘇卓耳邊低聲道,“八公主隨後就到。”聲音恰好讓在場的幾人都聽到了。雲深眼角的餘光瞥見看見大哥蘇廉低頭憋笑,而蘇卓的身體微不可見的抖了抖。她大概知道了蘇卓如臨大敵的對象——刁蠻任性又隆寵加身的八公主平陽。祁瀾彥似乎很滿意蘇卓的反應,幸災樂禍地領著桑柔越過他,眸光卻仿佛不經意地在雲深身上飛快地掠過,“桑柔,我們走吧。”
桑柔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從雲深麵前走過的時候飛快地用眼角橫了她一眼,隨即又恢複了媚態橫生的表情。雲深淡淡一笑,這種幼稚無聊的小動作隻當沒看見。從上次祁瀾彥的態度她已經猜出桑柔八成是被安插在祁瀾彥身邊的眼線,那她還有什麼可吃醋的。相反,她還會花心思護持這個桑柔,因為愚蠢庸俗的女人要除掉很簡單,但是因為這樣一個女人而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