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物是人非的錦廬(4)(1 / 2)

於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開始導演憤怒和反擊,韓子鬱在無法取舍的尷尬中陷入絕境,他的死或許隻是個意外,JacquelineMu豈會存心殺他?但這個意外也是最好的結局,它終結了所有的矛盾衝突。至此,隻身其中的每個人都為此付出了代價。

青裳最終還是原諒了韓子鬱的,不然她不會甘願留在錦廬,至死陪伴在韓子鬱的身邊。

而JacquelineMu,她帶著未出世的孩子回到原來的生活中,繼續沉浸在孤獨和痛苦中。

青裳的哥哥則因為目睹那慘烈的一幕而精神失常,瘋癲數年後,淒愴而死。

如此一來,似乎所有的疑問都說得通了。

隻有一樣,JacquelineMu的孩子現在在哪裏?作為韓子鬱的子女,他有權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驀然,我的腦海裏劃過的一絲光亮,那絲亮光雖然轉瞬即逝,但也令我渾身一震,莫名地顫抖起來。

那次,穆寒在喝青梅酒醉倒時哭叫的話語,他媽媽說他是偷來的,是從他爸爸那裏偷來的,他爸爸並不知道他的存在。還有他媽媽的職業以及穆雲苓這個名字。

“穆寒,穆寒……”我下意識地默念著這刻骨銘心的兩個字。

穆寒說過,他姓媽媽的姓,名字中的寒字,是因為父親他薄情寡意令他的母親心寒,所以才取了一個寒字。但這個寒字分明是與韓字諧音的。

這是巧合嗎?

綜合許久以來的種種情形,顯然不是。

那天,媽媽在端詳我的戒指時,還曾起疑,說穆寒的母親也是首飾設計師嗎?那一個也字曾讓我怦然心悸。而此刻,我們終於有了可以把穆寒的母親與JacquelineMu劃上等號的推理。

我倏然回首,剛好遇上於焉直射過來的目光。我們對視片刻,互相點了點頭。

“我知道那個孩子是誰了。”我說。

“我也知道。其實也正引證了我最初的懷疑。”於焉的語氣不無得意。但考慮到我的感受,他沒有表現得很激烈。

我的心頭則是一陣黯然。有些事情不知道真相其實更好。

“淩羽,你們在說什麼?過來坐下,你身體還虛,不要一直站著。”媽媽見我和於焉說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招呼起來。

我和於焉走回去坐到沙發上,沉吟半晌,我說道:“穆寒,應該就是JacquelineMu的孩子,是韓子鬱的遺腹子。”

“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

於焉把剛才與我的討論又陳述了一番,爸爸媽媽聽了一頭霧水,而於烈卻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眼睛愈發清澈透亮了。

於焉的話無疑引起爸媽的驚詫,但那份驚詫並沒有延續多久,就被穆寒的無故出走衝淡了。因為比起對穆寒身世的關心,我的爸爸媽媽更在意自己的女兒。

“那條JacquelineMu的項鏈已經被穆寒拿走了。”我輕聲說:“或許正是那條項鏈讓穆寒決心離開的。”

“為什麼?”我的話音剛落,引來更沸騰的疑問。

“或許換了別人,會上演一出更激烈的戲碼。比如設計謀害於烈,伺機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為母親報仇,為自己失去的父愛尋求補償。但穆寒是個理性的人,他要的隻是真相。當真相如洋蔥的皮,被層層撥開後,他便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即使他愛我。”

我的心頭刮過一陣凜冽的寒風,冷透肺腑。

愛,真是個可怕的字眼。當年錦廬上演的悲劇,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一個“愛”字。

恨,可以讓人痛苦不堪,愛,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我不想再說什麼,因為無論說什麼都遲了。

遲了將近三十年。

接下來的幾天發生了很多事。

於烈作為韓子鬱和莫青裳的女兒,領回了他們的遺體,火化後,兩個人的骨灰被安葬在一起。

韓子鬱和青裳生未能同衾,死,終於同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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