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舒穩穩接住,利落的將繩索一頭在自己的掌上饒了兩圈:“知夏,你躲開些。”
“杜門,木位!知夏快去!”林西陸低聲喝到,與此同時,許嫻暴漲的頭發已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林西陸眼明手快,用力朝後方一躍,卻是有些失策了,按照過去的體力和跳躍力,這一躍通常能躍出三丈左右,可眼下這一躍,堪堪躍出一丈不到些,那些頭發輕而易舉的就將他的腳腕纏住。
濃重的怨氣將林西陸的腳腕灼傷,發出“滋滋”的聲響,林西陸死死的咬住牙關,忍住劇痛,從袖籠中摸出一張附了古老修為的朱砂黃符,狠狠一下拍在那些纏住腳腕的頭發上。
黃符碰著頭發的那一瞬間,隻得“嗤”的一聲,那黃符化作一條黛紫色水帶,將那頭發裹得嚴嚴實實,不一會兒,那些頭發就像失去了生命一般,變得幹枯蒼白,掉落到地上,風一吹,即刻化成粉末不見了。
許嫻眼見自己的一縷頭發被毀,身上吃痛的厲害,怪叫一聲,合掌向著陸望舒攻去,陸望舒不避也不閃,隻是將那朱砂繩緊了緊,待許嫻靠近之時,主動將朱砂繩迎了上去。
“啊……”聽得許嫻一聲慘叫,響徹唐樓,原來那朱砂繩上不但有朱砂,還足足了浸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黑狗血,普通的鬼一旦碰到就會灰飛煙滅,這厲鬼碰到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許嫻看這自己皮穿肉爛的掌心,一口銀牙狠狠的咬碎在口中:“你們聯手害我,定於那殺我的人是一夥的!待我今日取了你們性命,噬了你們的魂魄再去找那凶手報仇!”
說罷,許嫻咬碎舌尖,死命的抿了抿,從口中擠出點點黑血,再一揮手,房內的桌椅板凳,筆墨紙硯都浮了起來,許嫻向著書桌的方向憑空一抓,幾張白紙就朝她飛來了,赤紅的指甲將白紙劃破,一口黑血盡數噴在了白紙之上,瞬間那些亂七八糟的白紙像是得了生命一般,歪歪扭扭的從地板上站立了起來,一個,兩個,三個,竟硬生生的多出了五個許嫻,一模一樣的身量,一模一樣的容貌,連講話的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
“今日,我就要你們為我陪葬!”房中的六個許嫻齊聲說道,本來婉轉嬌滴的女聲現在聽來就如同催命鈴一般!
“這厲鬼可不一般啊。”趁著許嫻做法的空隙,林西陸與陸望舒二人迅速彙合。
“是比尋常的要棘手許多,你看她那雙瞳,必定是受了此處潛意識的影響,想要借此鏟除掉不屬於這裏的我們。”林西陸沉聲分析道。
“打算怎麼辦?”陸望舒的麵色可不像有一絲的擔心。
“別死在這兒就行!要不然……”話音未落,一個許嫻就攻了過來,林西陸一道黃符擲了出去,正中她的左肩,閃著黛紫色熒光的水帶迅速的將她的整隻左臂包裹了起來。
林西陸得了空,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要不然就太丟人了!”
那隻許嫻的左臂在水帶的包裹中迅速的萎縮,睫眼間就變作一段白紙了。
“這隻是假的!”林西陸朗聲說道,手中當下三道黃符接連貼在那紙人的身上,隻聽得“嗤”,“嗤”,“嗤”三聲,三道水帶一起,將紙人裹得嚴實,還未等它掙紮,就又變作一張碎紙片跌落在地了。
“她用了最後一點生血造了分身,本體現在一定虛弱的很!”陸望舒高聲提醒著。
林西陸迅速會意,不再閃避,主動開始進行攻擊,剩餘的五個許嫻見到那紙片人的慘狀,不敢掉以輕心,索性站成個圈,將林西陸和陸望舒團團圍住。
兩位英挺的少年站在其中,雖然看上去神色自若,但他們心中都有數,自己在這虛鏡中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若是費時太長,體力一定很快耗盡,這一仗,必須速戰速決!
說時遲那時快,二人雖未曾言語,但同一時間朝著同一方向攻去,一時之間數張黃符齊齊落下,加上那朱砂繩硬逼出來了一條路,又一個紙片人在頃刻之間倒下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林知夏,有些目瞪口呆,不是因為林西陸二人的身手如何了得,而是因為這一切都太過熟悉,當林西陸對他喊出“杜門”的時候,他條件反射般的朝著木位奔去,瞬間將自己隱藏在安全的角落。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不由得詫異,這杜門是什麼?自己又怎麼會知道這木位的所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