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楊照吩咐獄卒打開牢門,走到了她跟前。
司徒鈺緩緩起身,站了起來,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的躲避他的目光。楊照身為兵部尚書,領兵打仗二十多年,鐵血冷酷,滿臉蕭殺。他的下屬幾乎都不敢靠近他。征戰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個有人敢用這樣的目光迎視自己,何況還是一名女娃。
上次在鎮國公府看她使槍,又聽聞她打了這麼多勝仗,雖欣賞她,但多多少少會認為她有運氣的因素。可現在,深陷牢獄之中,依然這麼的冷靜和無懼,就令他刮目相看了。
都說她性格火爆,行事魯莽。可今日看來,她在昌安的時間內,確實是長進了不少。
“楊伯父。”她淡淡地開口,沒有驚喜,也沒有憂慮。“楊伯父這是要帶我去哪?”既然他進了她的牢房,那麼必定是隻會帶回她一人的。
“大殿。”楊照是軍人,他秉承一貫幹脆利落,豪爽直接的作風。
站立在大殿中央,司徒鈺一臉無懼地看著建安帝。她沒有做錯事,有何懼?
程延瑞站在她的身前,麵色冷漠,絲毫不像平常看到的那樣。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站著傲慢訕笑的段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司徒鈺行跪拜之禮,卻久久都沒有等到建安帝讓她起身的口諭。她心中一凜,想來所有的事情建安帝都是知道的。
她雙膝跪地,雖著囚衣,可整個人看起來卻絲毫不顯狼狽,而是無法掩飾的氣質出塵。她雖是將軍,回昌安之後更是每日上朝。可朝廷畢竟是文官舞文弄墨的地方。她目不識丁且隻對戰事感興趣,百官開始還畏懼著她,可她不發一言的作風自然也就將她和敬王規劃為了一類。直接無視就好。
今日咋看,才方覺,司徒鈺不僅是巾幗英雄,更是絕色美人!
“嗬嗬,司徒將軍通敵叛國,你招還是不招?。”段文輕笑一聲,走了幾步上來。
她凜然正色,雙眼一緊。“招什麼?招我通敵叛國?空穴來風之語未免會令人信服,丞相,您也隻是說懷疑,證據呢。”
程延瑞冷哧一聲。“本宮早就懷疑你通敵賣國了,否則怎麼可能在你年僅十五就能多次打退蒼穹國,兼蒼又怎麼可能明知道你威脅如此之大的情況下還放你生路?”
“更何況兩年前,你活捉兼蒼之後,本可以率領大軍吞並蒼穹,卻突然鳴金收兵且釋放兼蒼!”他盱衡厲色,說的煞有介事。“兼蒼私自進京卻單獨約你見麵,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司徒鈺越聽是越明白了。
程延瑞顯然是調查了她的底細,就連兼蒼私密放過她的事情他都清楚。再分析他話語之中的意思,處處都是針對著她一人。並沒有牽扯進敬王府和鎮國公府,她心存僥幸。想來也是,鎮國公府根基深厚,爺爺更是開國功臣,程延瑞豈敢撼動。而敬王府,程炎恪從不離開昌安半步,頹靡風流的不成樣子。程延瑞想把他拉下水,不僅不能扳倒他,反而會因為言辭失利,連她都可能漏網。
司徒鈺盯著程延瑞地眼睛,那炯炯有神的眼神裏麵有著的,不是忠直正氣、皓然霸氣,而是對野心的渴望,對權勢的欲望。如大火烈烈地燃燒著,迅速地蔓延。
“就這樣?”司徒鈺冷冷地開口,她想要試探,他是否真的隻是針對她。
程延瑞果然沉不住氣,“你和蒼穹國勾結,以試圖取得父皇的信任。等到天寧和蒼穹再次交鋒的時候,你再率領司徒軍臨陣倒戈,幫助蒼穹得來這天下。”
他的話未完,楊照便挺身而出。“太子,司徒鈺身為鎮邊大將軍,戍守邊關六年,她若是有反叛之心,天寧如何還能固若金湯?再說,司徒一門鐵膽衷心,太子莫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