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劉府的時候,她便看見那個姓雲的姑娘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的身邊,親昵而又曖昧。“雲姑娘個可人兒。”不管是相貌還是談吐,都可以說是上乘。如果她也是個男子,她會動心的吧。
程炎恪無聲的苦笑,男人三妻四妾不足為怪。可他的心,確實一心一意地裝著司徒鈺。若是當日母妃讓鈺兒為難,他又怎麼會同意娶側室?
風流名聲在外的他,又怎麼會這樣認為?望著眼前的傾心,他的心更是不能安寧。這是一個他在意過的女子,他曾經那麼認真的放在心上的女子。他以為她會離他而去,到頭來,他卻用兩個字禁錮了她的一生。
等我,即是對她的束縛又是對她的承諾。他就像是一個下咒語的巫師,用兩個字將她禁錮在希望與絕望的空間裏。
她還在等著他給她接觸禁咒,他卻早已經忘記了,他做過這麼回事。
“不是。”他有些心虛,感覺秋風吹著,也是透心涼的冷,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我不想瞞著你。”也根本就瞞不住你。
“我是先皇十九子,當今皇上是我的皇兄。至於你說的那個雲姑娘,還有那個今晚在餐桌上見到的暮姑娘,都是我的側妃。”
還有一個是準王妃,他將這句話噎在了心裏,想想又覺得必須得說出來。可話在喉嚨裏打了幾個轉,都沒有衝出來的力氣,最後還是吞了回去。
他不是想瞞著傾心,而是不確定司徒鈺。兼蒼和司徒鈺說過同樣的話,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的太多太多了。司徒鈺既然能想方設法地把她和段湛恒的婚逼這段文退了,那麼她也就有這個能耐逃他程炎恪的婚。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擔心過的事情,可是現在每每提到司徒鈺,他總是在希望和絕望中掙紮。他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幾年了,或許會是更短的時間。可心裏卻是那麼的想要抓住她,哪怕是帶著她一起淪陷也好。可是他不舍得,就算是對她善意的傷害和欺騙,都是不舍得。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樣深刻的,去愛一個人,一個完全不在乎他的人。
“你……”愛她們嗎?傾心看著痛苦掙紮地他,心像是被錐子鑿著似的。隻是她高傲如斯,又怎麼會將這樣的話問出口?在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一心一意,白首不相離的想法嗎?
罷罷罷,她既然苦心等待了他七年,好不容易再見。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低賤地去祈求他的愛情,但也不能用自己的尊嚴帶給他包袱。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又何苦言語相逼,讓兩個人都這樣的痛苦?
“我猜測你是個京官,卻沒想到你居然是皇親國戚。”不想再和他談自己的感情,卻連他的身份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傷害。“這就是你覺得對不起我的地方嗎?”
“我……”
饒是他有三寸不爛之舌,饒是他在風花雪月場早已經學會一身哄女孩子的功夫,可麵對眼前的人,他確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解釋?他能解釋什麼,難道代替自己的皇兄向她道歉?若是尋常百姓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他的皇兄,不是普通之人,是這天下的王,是百姓的君主。他是皇帝,從來都沒有錯,錯的別人。雖然隻在明白這是一個荒謬的邏輯,可哪一國哪一代的帝王,不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