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進入了隆冬,收到三份信函,其一,西北蝗災危機已解除,司徒無雙過幾日便班師回朝。其二,京中探子送來血信,段文和太子殿下蠢蠢欲動,且與繁祁聯係密切。
其三,楊照來心,二皇子程昭澤在回京的路上再次遭遇劫,。希望她和敬王能夠早日回朝。三言兩語便將其中厲害和緊急形勢講明,確實是楊照簡明利落的一貫作風。
司徒家兩名將軍都被調離了京城,再加上天寧都城靠北,進入隆冬正是戰鬥力最低的時間。段文和程延瑞終於耐不住性子了麼?
程炎恪將信函燒毀,望著司徒鈺。“這邊的事情的解決了,我們明日也啟程吧。”
“這麼快——”司徒鈺忍不住驚呼出口,怎麼這麼快?
“怎麼了?”程炎恪皺著眉頭,拖著自己被司徒鈺提刀追擊而被打折了的手。
“不是,杭鞍臨近繁祁,我以為他們會出兵攻陷杭鞍。”畢竟杭鞍是天寧與繁祁的交界處,攻陷了杭鞍,也就是打開了天寧的缺口。
“不會。”堅決地篤定。“因為兼蒼——”
“因為兼蒼——”兩人同時開口。
程炎恪讚賞地望了眼司徒鈺,司徒鈺在某些事情神經大條,但是在戰場上,卻是絕對的領導者。
“杭鞍是三國交界處,繁祁若是動了,兼蒼不會便宜赫連雲鵬的。”
這一個月來,探子沒有收到任何關於蒼穹兵力調動的消失。太異常了,這完全不符合兼蒼的做事風格。他是一個有著雄心和偉大抱負的人,見縫插針,更是他淩厲的手段。
“程延瑞和段文若是謀反,就需要大義滅親了。”
段文,是子蕭大哥的親;程延瑞,是程炎恪和皇帝的親。
殺他們兩個,她會覺得大快人心,可若是牽扯到子蕭……
“聽說我爹爹謀反了。”兩人談論見,子蕭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房前。俊逸出塵的臉上是淡淡地憂傷,他話語是一如既往地溫潤和平淡,可聽著他在兩人心裏,卻是烙的生疼。
“上次劉守備的事情你們已經給了他一次機會了,這次,也是他自作自受。”他早已明白爹爹以權謀私,黨羽遍布天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著離開昌安,雲遊四方。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龍虎鎮,也正是因為與二皇子一起回京,遭遇埋伏時他已經認出了其中一個江湖人士,正是父親結識的人。父親在江湖上頗有勢力,名聲甚至比他這個子蕭公子更盛。
三年未回京城,本想著回去看望大哥和父親,卻因為這樣的事情不想去麵對。父親是奸臣不錯,可他終究是自己最親最敬的人,血濃於水,誰能將這血緣割斷?
仍記得小時候他騎在父親的頭上,父親馱著他在地上爬,教導他:“隻有成為人上人,才能將人踩在身下,否則,隻能是任人欺辱。”
“爹爹,什麼是人上人?”孩童是天真的,對這個世界有太多不懂,有太多的好奇。
“人上人啊,就是再站在高處,看著所有的人對著你俯首稱臣,就像爹爹此刻一樣,匍匐在你的腳下。”
父親對他的期待一直都很高,他又是個孝順的人,為了讓父親寬慰,他努力朝著父親期待的方向發展,盡管他感覺很累很累,可看到父親滿意地笑十,他便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直到現在回味起這句話,他才明白父親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膽大,多麼的大逆不道。那個時候,父親就存在謀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