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兒姐姐你這是急瘋了。”月貌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捏著肩。“兼蒼太子。”
兼蒼?挽暮心中疑慮乍起,故作猶豫地問道:“據我所知,兼蒼並不懂製毒,有如何會解毒?”月貌又為何知道兼蒼能夠解毒?
月貌早已經料到她提出這個點子之後,挽暮一定會向她詢問一番,連忙將之前想好的回答如倒豆子一般的從口中吐了出來:“兼蒼雖然不會解毒,但他手下的第一侍衛絲琴,卻是個用毒高手,什麼解藥是他所沒有的?”
她喝了一口茶,又繼續道:“而且王爺也說過,蒼穹國庫最為豐盛,我們沒有的東西,他哪裏一定能找到。這樣我們不就可以救二皇子?”
絲琴?腦海中迅速地閃過他纖細手指波動琴弦的畫麵……那樣一個幾乎像是淡出世界的人,是個用毒高手?挽暮不禁毛骨悚然,這和他的外姓相差太遠了。
挽暮依舊皺著眉頭不語。月貌又解釋道:“暮兒姐姐一定是懷疑我怎麼知道的是吧。”
挽暮終於抬起頭望了她一眼,輕微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直白的告訴她,她正在懷疑她。月貌並不氣餒,臉上單純而天真的表情消失,顯露出與她平日不同的平靜。“在我還是十四歲的時候,爹爹救了一個人。也許你暮兒姐姐猜到了,那人就是絲琴。他受了傷,全身都是血,好像是被仇家追殺吧。仇人追到我家門口的時候,絲琴叫爹爹端出一碗水,他輕輕地扣了下指甲就讓爺爺分散了端給他們喝,喝下去的瞬間,他們就死了。”
“我和爹爹嚇的不輕,他隻是淡淡開口‘我下了毒’然後便帶著傷離開,我在他坐過的桌子旁,看見他用水寫下的‘絲琴’二字。我剛想用手去碰的時候,他做過的椅子連同寫了字的桌子就在我的麵前化為了木屑……”
挽暮聽的心驚肉跳,這種毒她也隻是在醫典裏閱覽過,且陶神醫告訴她這種毒不是人所能修煉的。而現在……真的有這樣的人?那個人還是兼蒼身邊的第一侍衛?她的雙手忍不住地握緊,身體也略微有發顫。
也正是因為她第一露出的膽怯和害怕,阻止了她的思考,使得這故事中最大的一個漏洞被她忽略:既然絲琴用毒如此厲害,怎麼還會被人追殺成重傷?
“那……二皇子有救了!”既然兼蒼身邊有這樣的用毒高手,如果他出手,一定能解救二皇子吧。“我這就去告訴王爺,讓他修書兼蒼。”
“誒,暮兒姐姐,此事不妥。”月貌拉住她,解釋道,“按照我們對兼蒼的了解,他不可能會輕易答應的,畢竟我們要救的是二皇子,是皇室中人,哪能修書一封就能解決?王爺肯定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那麼為了救二皇子,他一定會親自前往蒼穹。如今赫連雲鵬並不知道王妃姐姐不吃不喝好多日,城中主帥已經是王爺,可這麼多天過去,我想他也已經起疑了。若是他知曉了這一切,而王爺卻去了蒼穹……這後果不堪設想。”
挽暮的心一沉,她確實是心急中沒有考慮那麼多,從月貌嘴裏說出來,她才發覺事情的危險性。“那怎麼辦?難道有辦法救二皇子,卻不行動麼?”
月貌也跟著她跺腳焦急,原地打轉之後突然扯住了挽暮的衣袖:“暮兒姐姐,我倒有一個辦法。王爺不能去,可是你能去啊……”
“我?”挽暮已經鎮定了下來,她和兼蒼是同門是兄妹,除了王爺,她不正是最合適的人選麼?
“對!”月貌也開心了起來。“兼蒼總該顧及同門情誼不會將事情做絕,他一定會提出叫喚條件。而現在,能代表王爺的,隻有暮兒姐姐了。論公,你是王爺的側妃,有這個資格;論私,我總覺得兼蒼太子……看你和看別的女子的眼神是不一樣的。”說道後麵,她的語氣幾乎輕到聽不見。若不是事情太緊急,她一不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挽暮卻輕笑出聲,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並不是因為月貌想象中的那般他對她有情,而是因為她是神醫陶源醉的獨生女,他們的小師妹。
“那我就這就去和王爺說我去刺探軍情,你可得幫我打掩護。”挽暮對月貌也親切了許多,“多虧了,要不然王爺該急死了。”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隻是你們都太擔心二皇子了,從而沒有時間胡思亂想。”月貌低下頭,臉紅紅的,似乎是被挽暮誇的有些不自在。
隻是在紅透的臉上,誰也沒有發現她眼睛此刻混雜著內疚、彷徨而又解脫的情緒。
程炎恪這幾日憔悴地幾乎不成人性,連夜來不眠不休的謀劃,幕後指揮大軍作戰,是個人,都持續不了幾天吧。挽暮對他這位三師兄,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了。
她喜歡的,懷念的,還是玉山時那個溫暖陽光的男子。雖然愛捉弄她,但是很可愛。最主要的是他們活的開心。